被顾北皖这么冷眼望着,曲远瑶突然就没了兴致。
她本就不是心恶之人,更看不得他人真的受苦。回候府的路上,三人端坐在马车上,曲远瑶老实地和绛念姝面对面坐着。
顾北皖最后上来,淡淡地望了眼曲远瑶。
“北皖哥哥,坐这里。”
绛念姝往里头靠了一些,给顾北皖留出了更多的位置。
“于礼不合。”
马上要和绛念姝定亲,确实不应太亲密。
顾北皖弯身上车,毫不客气地把曲远瑶往里头挤了挤,坐在了曲远瑶身边,曲远瑶被他挤得一个不稳,朝旁边扑得差点要摔倒。
顾北皖的手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腰间的位置,轻描淡写地就带了她一下,让她稳稳地坐回去。曲远瑶差点想骂他一句“伪君子”!
那人面上却是平淡无波的正气凛然。
坐绛念姝身边叫于礼不合,坐我身边就于礼很合了吗?什么歪理?曲远瑶愤愤地瞪着顾北皖,手也没闲着,狠狠地掐了顾北皖的腰。
顾北皖一身肌肉足够紧致结实,曲远瑶这一下泄愤,掐在了顾北皖的腰间肉上,却没让他破功,那精壮的触感,结实有力的肌肉……
脑海里脑补了衣服下面藏着的线条,瞬间浮想联翩。
曲远瑶莫名有些尴尬,还有些脸红耳赤。
他面不改色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这会就授受不亲了,刚刚撞我那一下怎么不说?
曲远瑶也不甘示弱,正如她过去十六年里,和顾北皖斗嘴皮子、斗架、斗得要生要死,却从没有示弱认输一说。其他人再看不起顾北皖,也顶多是嘴上轻蔑,称呼还是要做做样子称呼他一声“五公子”。但曲远瑶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毫不忌讳。
“顾北皖,有本事你不要和我坐一边啊!”
要么去外面和马夫坐一起当“马夫老二”,要么你走着来的,就走着回曲国公府啊!
绛念姝见顾北皖自然而然地和曲远瑶坐在一起,内心早就酸了一地,只是迫于女德和社会规则,她不能问也不能妒。
只听得顾北皖一声冷笑。
“曲远瑶,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像女子么?”
又是主动退婚,又是动手动脚,又是当街吵架……
曲远瑶:……
她再招惹顾北皖,她就是猪!
退婚本就不甚光明,国公府也没有大肆宣扬,只简单办个仪式便了了。
会客大厅里,曲定山和曲随之端坐于主位,曲远瑶和顾北皖坐在右首,绛夫人和绛念姝坐在左首。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碧螺春的香味。
退婚书早已拟好,绿萝捧着笔墨纸砚在托盘,站立在旁。
曲远瑶坐着侧过身,接过绿萝递来的狼毫笔,读了几遍公事公办的退婚书。准备签署自己的名讳。
曲家远瑶年幼,性顽劣,不更事,不敏学,四德不足以尚配五公子顾北皖……
我去!
曲远瑶差点想撕了那份退婚书,这写的什么鬼!这是人话吗?明明退婚后,他马上就另有良配,她居然还要被贬得一文不值!
她久久没有落笔,整只手臂都因此气得有些发抖,她愤怒地抬头瞪顾北皖。
直直地对上顾北皖深不可测的双眸,如果眼神能杀人,她绝对杀了他千遍万遍了!
顾北皖眼神冰冷,面色刚毅,语气冷硬。
“怎么,事到临头,反倒不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