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瞧了,只是说韫玉近日多有忧思,开些安神安胎的药来,喝上两日便可痊愈。
皇上赶来,太医已开好了药方拿下去煎药了。
韫玉躺在床上,看着皇上一脸焦急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失落,问道:“皇上听闻臣妾腹痛,焦急的模样让臣妾觉得皇上只在意臣妾腹中的龙胎。”
皇上听闻,更加急迫了,说道:“韫儿,朕是着急你啊,这龙胎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有!”说着皇上轻轻靠在韫玉耳边,说:“我只有你一个妻子,我是你的夫君,如若龙胎与你要我选,我自当不要龙胎也罢。”
韫玉喜欢皇上唤自己的闺名,更喜欢皇上对韫玉说话不用朕称呼自己,这样令韫玉觉得,自己与皇上跟寻常的夫妻一样。可以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皇上握着韫玉的手:“你的手还是这样凉。”
“皇上给臣妾暖手臣妾的手自然凉,若是夫君给臣妾暖手,臣妾的手热得快些。”
皇上搓着韫玉的手,笑了。看一旁的婉仪,低着头也偷偷得笑了。
韫玉的腹部又传来一阵腹痛,韫玉不由得握紧了皇上的手,邹起了眉头。
皇上看着韫玉,手覆在韫玉额头:“韫儿,又不舒服了吗?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替韫玉诊了脉,随即跪下:“恭喜皇上,皇贵妃此胎是个阿哥!”
“朕没有问你这个,皇贵妃为何会腹痛?”
“回皇上的话,龙胎在腹中已经成型,皇贵妃每日可感到胎动频繁,这龙胎即将要落地,腹中的空间越来越小,龙胎动作大了,自会引得母体不适。”
“可需要开什么药?”皇上看着韫玉,笑了,转而询问太医。
太医自然也是喜上眉梢,说道:“皇贵妃娘娘往后要尽量多走动,龙胎位置需要下行,生产时可少吃苦头。至于药,既然皇贵妃娘娘龙胎安好,大可不必过多的进补,免得龙胎过大不好生产。”
这时,安胎药送来了,婉仪端着药询问是否还要韫玉喝下,皇上思量了一番,说道:“安胎药送去咸福宫吧,淳妃如今龙胎刚坐稳,送去咸福宫让淳妃喝罢。”
太医赶忙附和:“淳妃娘娘是要每日服用安胎药的,胎儿坐的稳,母体也少吃些苦。”
“也好!”
太医推下去,皇上脸上的喜悦盖都盖不住了。韫玉见状又拿皇上打趣:“您不是说不在意龙胎吗?怎听得太医说是个阿哥,竟如此高兴?”
皇上摸着韫玉的脸颊,扶着韫玉稍稍坐起,说道:“我是高兴,高兴你一切安好,高兴我儿子长得健壮!”
“您就是担心龙胎!”
韫玉说完别过了身子,皇上笑着对婉仪说:“你们主子平日里就这么小气的吗?跟着这样的主子你们没少挨骂吧?如今连朕来了,你们主子也敢这样胡闹,这景仁宫的规矩怕是都乱了套了罢。”
婉仪笑着不说话,皇上拍了拍韫玉的肩膀,韫玉抖着肩膀不给皇上碰自己。
皇上无奈得说:“你再不转过来,我就不告诉你,我为咱们的儿子取了什么名字!”
韫玉转过身来,惊讶地问皇上:“您想好小阿哥的名字了?”
“叫绵凯,你觉得如何?”
“绵凯?”
“凯风自南,有温和,安乐之意。”
“臣妾倒觉得,《庄子·外篇》有云,中心物恺。臣妾只希望我们的儿子和乐一生,有主见,懂得君臣之礼。不过皇上还不打算承认自己是盼着臣妾腹中是个阿哥吗?”
皇上听闻呆住了片刻,口中喃喃念叨着:中心物恺几个字,随后就笑了,说:“男女都好,朕不在乎,名字你觉得好就行,朕都依你。”
韫玉这才靠在了皇上怀中……
皇上突然动鼻子嗅了嗅,说:“朕怎么觉得今日你宫中点的香与平日不同了?竟有一种广陵香的味道,不似你平日里常用的醍醐香的味道。”
刘公公突然在门外禀报,说淳妃突然小产,下红不止,让皇上赶紧去咸福宫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皇上立刻站起了身,缓过神儿回头将韫玉的被子拉了拉,盖着韫玉的胳膊,说:“朕去咸福宫看看淳妃,之后再来瞧你。”
韫玉还没反应过来,婉仪扶韫玉躺下,韫玉拉着婉仪的手,说道:“你去,去咸福宫替本宫看看,淳妃为何会突然小产!”
“娘娘先安心休息,奴婢这就去瞧瞧。”
咸福宫内,宫女进进出出端着水盆,水盆里的布全是血红色的,咸福宫宫人们个个行色匆匆,也是怕主子有个好歹,自身性命便丢了。
皇上进屋,太医正在为淳妃施针止血。
“待淳妃稳定住,速来回话!”
皇上去到偏殿等候,自古后妃生产,血腥之地,皇上自然不可久留。
太医施针过后,淳妃下红算是有所缓解,只不过人还未苏醒。
偏殿内,太医前来回话。
“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微臣看过淳妃娘娘的饮食,问题并不是出在饮食上,只不过……”太医欲言又止,看了看淳妃刚刚服下的那碗坐胎药。
皇上有些愤怒,拍了桌子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太医拿过了淳妃喝剩的坐胎药,说道:“问题出自这碗坐胎药,里面被人加了大量的红花!”
皇上震惊,这碗坐胎药是不久前送去景仁宫的,由于韫玉并不需要再喝,转而赐给了咸福宫,怎的淳妃喝下就滑胎小产了?这坐胎药难不成本就是冲着景仁宫?
皇上那着那碗看了看,直接摔碎了,太医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此刻偏殿静的吓人,只能听到皇上走动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皇上定夺。
“这坐胎药是谁开的?”
“是太医院刚来不久的一个宋姓的太医。”
“将他提来,朕要亲自问话!”
皇上坐在藤椅上,婉仪在殿外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看着几名侍卫从咸福宫出去,也不敢贸然上去询问,就悄悄跟在了侍卫的后面。
侍卫去了太医院,不久就从里面提出了一个人来,婉仪看到,这个人就是方才出现在景仁宫的太医,为韫玉开了安胎药的太医。
后来韫玉又感腹痛,就换了别的太医来诊治,太医院当职太医很多,以至于没人注意到两个人的不同。
“抓我做什么?”
侍卫拖拽着那人,没好气得说:“皇上要大人过去,亲自问话,大人还是老老实实跟咱们走,省的咱们手粗脚笨伤了大人就不好了!”
“我犯了何事你们要来抓我?”那人拼命的挣扎,可再挣扎,也抵不过侍卫们的身手。
那人被侍卫架着,突然面上一用力,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了。侍卫上前查看,只见那人口中流出鲜血,想不到那人竟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