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煊王携妃初觐见
次日一早,沈依嫙还在睡梦中,便听见南霜的声音从房外传来:“侍女南霜服侍王爷王妃更衣。”
南霜在门外没敢大声,见房内没有动静,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可还是没有动静,她不知房中二人为何不作回应,也不敢贸然进入,只能加重声音又说了一遍。
“进来吧。”这次房内有声音传出,南霜一听是小姐的声音,便轻轻推门进入房中。
见床上帷幔还未掀起,以为王爷和小姐还没起床,她便静立在侧,垂目等待。
此时听见小姐睡意朦胧的声音又响起:“南霜,你进来了吗?”
“小姐,王妃,南霜在。”南霜一时忘记改口,还是开口唤小姐。
“就我一个人在,你过来。”听见小姐说只有她一个人在,南霜忙伸手掀开床幔,只见小姐正眨着眼睛看向她。
南霜看了看床上,一脸的不可思议,“王爷昨夜没有留宿?”
“嗯,”沈依嫙坐起身来,“我昨日太累,倒头就睡着了,王爷可能是见我太累,便没有叫醒我,去别处歇下了。”
她抻了个懒腰,面不改色地撒起谎来,她不能告诉南霜,是她不愿意同王爷洞房,要是被南霜发现异样,汇报给苏子丞,那就有麻烦了,她便只能对南霜有所隐瞒。
见南霜一脸疑惑,沈依嫙忙打岔:“好了,给我梳洗打扮吧。”
一番梳洗打扮后,侍女将早膳呈上摆好,南霜开口说:“按理说今日要王爷和王妃共用早膳的,不知此时王爷身在何处。”
听南霜说还要和王爷共用早膳,沈依嫙有些抗拒,“南霜,我有些饿了,我自己先吃吧。”
南霜听小姐要自己先吃,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沈依嫙语带娇嗔,“王爷若不来,我便不能吃了?这是在煊王府,王爷在哪儿不能用膳,倒是可怜我了,从昨日下午到现在,饿得肚子一直叫,现在还不让我吃东西,”她见南霜有些犹豫,又接着装可怜,“好南霜,让我吃吧,我真的快饿死了。”
南霜看小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不忍,“那王妃先少吃一点,我去找找王爷。”说完便从房中出去,去府中寻找王爷。
沈依嫙见南霜离开,便马上开动,抓紧时间把食物往嘴巴里送。
回想起昨夜和王爷的一番对话,不想王爷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却是个浪荡公子的做派,她可不想和那个混世魔王一同用膳,要是和他一起吃的话,她怕自己难以下咽。
“王妃,王爷来了。”南霜刚在府中寻找,就碰到了薛辰,薛辰便将她带到王爷面前,南霜说明情况后,王爷便随着她一起来到房内。
他们两人刚走到桌前,沈依嫙就起身说道:“真是不巧,我已经用过早膳了,王爷见谅。”
莫煊看苏小姐今日装扮不似昨日那般美艳风情,一身水青色襦裙,清新雅致,更能凸显她的天生丽质,无论是明艳还是素雅,姿容都是这般让人惊艳。
他看苏小姐气色不错,看来昨夜应该是休息得很好,笑言道:“无妨,那还请小姐稍作等待,今日需进宫面圣谢恩,待本王用过早膳后便同往。”
沈依嫙轻轻点头,王爷便转身离开。
见王爷离开,南霜语带不解地问小姐:“王妃为何对王爷这般抗拒?咱们王爷不仅样貌是一等一的出色,人品和学识也是一等一的……”
还没等南霜说完,沈依嫙便出言打断:“一等一的人品?你们看的都是表面罢了,你是不知道他昨日说的话……”
她差点就将他们昨夜相处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刹住了车,“反正你相信我就对了,王爷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做派。”
过了半晌,薛辰在外传话:“王妃,王爷已备好马车,请您一同前往。”
“知道了。”沈依嫙应道,她看向南霜发问:“传话之人是谁?你可知道?”
“嗯,”南霜点点头,“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名叫薛辰。”
沈依嫙点头,“我们出去吧。”
南霜扶着小姐上了马车,刚要一同进去,就被薛辰叫住,“王爷在轿内。”南霜点头会意,便坐在了轿外。
沈依嫙进入轿内,便看见王爷已坐在轿中,此刻二人同坐一轿,一时有些尴尬。
莫煊淡淡开口说:“苏小姐见到本王很意外?”
“是,”沈依嫙直言回答,“我本想王爷会骑马,或是另乘一驾马车。”
“是啊,平日里都是骑马惯了的,”莫煊目光看向苏小姐,“今日不同,毕竟是本王携王妃初次进宫,自然是要与王妃同乘。”
沈依嫙知道今日是她作为煊王妃初次进宫,不好与王爷太过生分,便轻轻点头没有多言。
一路无话,很快便来到王宫,和上次参与殿选不同,这次马车是驶入王宫内才停下。
王爷先下马车,沈依嫙下车时,王爷伸手扶她,她不好在宫内使性子,便硬着头皮将手交给王爷。
莫煊勾嘴笑笑,轻握苏小姐的手,将她扶下马车。
太监上前行礼道:“煊王,煊王妃。”将二人引向圣上的启元殿,薛辰和南霜在马车停放处等候。
和上次走在王宫里不同,沈依嫙这次一边走一边看,一路青石铺路,平坦整洁,路过的一个凉亭看起来也很漂亮,亭内玉石桌椅,亭前溪水潺潺,夏日里一定很舒服。
还有刚刚走过的那个小花园,园内种的是玉兰花,便让她想起沈府花园中,也是种着母亲喜爱的玉兰花,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来到启元殿外。
太监进内通报,马上江如海出来恭迎道:“王爷王妃,圣上请二位进殿。”
“好,”莫煊看向苏小姐,“进去吧。”
“臣莫煊拜见圣上。”莫煊叩头行礼。
“臣妇苏氏拜见圣上。”沈依嫙也跟着叩头行礼。
“王叔不必多礼,”弘昱声音清朗,“王妃也请起。”
“谢圣上。”莫煊起身。
“谢圣上。”沈依嫙起身,抬眼看向圣上,殿选时跪在殿外,没能窥得圣颜,这下便可好好看看。
只见圣上身着龙袍,尽显王者之气,脸庞却稍显稚嫩,眉毛黑粗,眼眸明亮,左眼下方有颗泪痣,鼻梁很高,下巴线条分明,衬托着一张俊脸英气十足。
弘昱也看向苏氏,一袭水青色衣裙,配饰并无华贵,只是稍加简单装饰,却将人的白皙娇柔,清纯美好尽显。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看着苏氏,不禁脱口而出。
今日苏氏是以煊王妃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若苏氏并非太师之女,这般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他必要将其收入后宫,他便是喜爱这样清新淡雅,柔情似水的女子。
可世事就是这般无常,不能尽如人愿,他纵然心仪,也无法改变苏式太师之女的身份。
他将视线看向苏氏身侧的莫煊,心中蓦然生出一丝苦涩,声音略带艳羡:“王叔真是好福气。”
莫煊从圣上的神情中察觉出一丝失落,圣上是看到苏氏后有些后悔?
他虽不知圣上作何想法,但从圣上看苏氏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圣上眼中流露出的惊喜和欣赏。
他看向圣上勾唇一笑,说道:“臣多谢圣上赐婚。”
莫煊的话将弘昱点醒,是啊,是自己下旨将苏氏赐与莫煊的。他轻笑点头,不再多想,说回正题:“朕今日初见王妃,便将这并蒂荷双鸳戏水玉器赠予王妃。”
说着拿手一指,江如海便将玉器呈上,“望王妃与王叔夫妻恩爱,早日为煊王府开枝散叶。”
“谢圣上赏赐。”沈依嫙谢恩,将玉器双手接过。
“圣上,太后那边王爷和王妃也需拜见。”江如海提醒圣上。
弘昱说道:“那王叔便去拜见太后吧,太后也很想见一见煊王妃呢。”
“是,臣告退。”莫煊行礼。
“妾身告退。”沈依嫙跟着王爷起身,退出殿内。
太监在前引着,将他们带到寿兴宫,孙姑姑从殿中出来,微身行礼说:“太后正等着王爷和王妃呢。”
沈依嫙跟在王爷身后走进殿内,殿内沉香清甜的气味沁人心脾,她很喜欢这个味道。
“莫煊拜见太后,”莫煊声音爽朗,“这便是臣弟的王妃苏氏。”
“妾身苏氏拜见太后。”沈依嫙朝太后叩头行礼。
“好,快抬头让本宫看看。”太后声音温柔。
沈依嫙轻抬起头,看向太后盈盈一笑。
“果然是个美人。”太后看苏氏的眉眼很是喜欢,越看越觉亲切,她笑看莫煊,说道:“你是有福之人。”
莫煊朗声笑言:“太后着内务府为臣弟备下五箱聘礼,臣弟还要多谢太后。”
“来。”太后对苏氏慈爱和善,摆手叫她来自己身边。
沈依嫙闻声来到太后身旁,太后伸手将她拉到身侧,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头,“这襦裙虽素雅,上面的莲叶蕊蝶图样却精致,人长得这般标致,品味也不俗。”
然后对身旁的孙姑姑吩咐:“雅蓉,把那个翡翠双燕鎏金镯拿来。”
孙姑姑将手镯找来,太后接过来问她:“看看这个手镯,可还喜欢?”
沈依嫙点头,柔声回答:“您的自然是极好的。”
太后微微一笑,牵起苏氏的右手,将手镯戴到她的手上,手镯刚戴上,就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太后见状有丝诧异。
沈依嫙忽想起,自己手上还带着母亲给她的玉镯,便轻翻衣袖将玉镯露出。
太后看见玉镯,忙开口询问:“你这白玉蝠纹镯从何而来?”太后的声音略显急促。
“妾身是随便买来的。”沈依嫙虽不知太后为何如此,但她知道不能直言相告,便谎称是在他处见了喜欢才买来。
太后听了有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本宫当年曾见过一对白玉蝠纹镯,不想时隔多年,竟让本宫再次碰见,说来和你的这个,还有些相似呢。”
太后的目光从玉镯转投向苏氏,柔声问道:“不知苏氏今年多大,是几月的生辰?”
沈依嫙心中暗喜,幸亏苏小姐的年龄和生辰自己问过南霜,此刻便轻声答道:“回太后,妾身今年十七,冬月十一的生辰。”
“哦,冬月……”太后嘴里念叨了几句。
孙姑姑在太后身边细声耳语,太后回过神来,“没事了,你们今日也累了,早些出宫回府休息吧。”
莫煊对太后这般言行有些不解,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想多加猜测。
“是,太后您好好休息。”他说完,便带着苏小姐行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