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宇文下了朝回来就赶到了客房,和花绍云商量着小雪的病情,然而在新华阁也正在上演着一出好戏:
“小姐,今天花绍云来了。”农孜小声地的伏在宇文倩的耳边说着,因为这花绍云与皇室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外人不敢乱说,虽然宇文家的势力庞大也是不敢随便提及皇室关系的,一不小心可是引火烧身的。
“他来干什么?”宇文倩有一丝的警觉,昨天没弄死冷小雪她已经很愤怒了,“冷小雪不是没事吗?他来干嘛?续命啊!”她认为这显然是上官宇文请来医治那个自己讨厌的女人的,一想到这里,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但是他来了就直接去了念园,目的可见一斑。”农孜给她垂着腿,一下一下的,眼睛却叽里咕噜的转着。
“农孜,你说,这个冷小雪到底是什么来历?殿下对她不但照顾有加,还把府里两处禁地给了她,这会儿为了她连神医都请来了,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姐莫要乱讲!这冷小雪肯定不是什么善角色,但是您可别说什么不利殿下的话,这可是大不敬呢!”农孜毕竟是聪明的,从小的丫鬟生活早就使她比自己的小姐多出好几个心眼,“我们谁也不知道殿下对咋个女人是什么感觉,爱也好,恩也好,您都不能任意放纵着!即使是恩情,也是情,何况恩情变爱情的又不是不可能,您可马虎不得!再说了,您可是将来要做皇后娘娘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啊,万一那个女人得了宠爱,您难道还要笑着为殿下操持婚事娶她进门吗?”农孜说着还哽咽了起来,“小姐,你难道不记得这个冷小雪没出现之前您可是专房专宠啊,但是自从她来了,殿下就没在新华阁留宿过,农孜真是为您感到不值,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已经把殿下锁在了身边,殿下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她的身边……您以后可怎么过啊,小姐……”掩面哭泣起来的农孜扰的宇文倩心里乱极了。
眉头紧锁的宇文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农孜,小姐我何尝不明白你说的这些?这才三天,殿下就已经把对她的爱表露成这个样子,不用日久生情,我看殿下已经是爱上她了!一想到这,我真是恨不得杀了她才解气,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掉到寒潭里也没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农孜。”牵过农孜的手,她继续说道,“偏偏我们不能明着对付她,殿下的心现在全在他的身上,我是动不得、骂不得,农孜,我怎么会这么样子,殿下他怎么就这样对我!”一行清泪流过腮边,原来,爱,早就在骨髓里生了根,发了芽。
“小姐,您别哭,这战火还没烧起来,您可不能这个时候就投降啊。”执着手帕,为宇文倩擦着眼泪,农孜一拍自己的脑袋,急忙说,“哎呀,小姐,农孜想起来了,这花绍云可是神医,会不会是殿下让他来恢复冷小雪的容貌的呢?”农孜忽然站了起来,那长大了的眼睛里显然充满了对自己的假设的气愤。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殿下是不会放任她那样丑下去的,只是本宫没想到会这么快,殿下啊,殿下,难为你了。”宇文倩有些失魂落魄,在她的心里上官宇文就是神一样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只能是自己的,现在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悲苦着自己的不幸,她不想做一个寡妇皇后,只想做一个和夫君恩爱的妻子罢了,可是,这确实是一个要不可及的梦了,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
农孜看到自家小姐这样的消极心理很是着急,急忙的说,“农孜觉得…….”但是她还没说话,就被一个黑衣人以剑抵住了喉咙。
“你……你是什么人?”刚才还沉浸在悲伤里的宇文倩被这个神不知鬼不觉闯进自己视线的黑衣人吓了一跳,但是她虽然害怕,毕竟教养极好,袖子里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面色却故作镇定,就那样的盯着蒙着面的黑衣人,眼神丝毫不退让。
“太子妃不必惊吓,也不必那样的防备,我不过是来帮你们的人,说白了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您想除掉冷小雪,我们主子也想除掉她,既然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何不做个交易呢?对您也没有任何损失。”黑衣人松开了农孜,“丢到”宇文倩的身边,那仅仅露出的眼睛正是一个女人的戏谑的眼神,看的宇文倩心里一激灵。
“我凭什么信你?就凭你这么突然冒出的见不得人的人?”她示意农孜不要出声,这个黑衣人不是要和自己谈条件吗?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冷小雪,自己却是是要除掉的,如果可以借别人的手除掉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在下知道,太子妃不会轻易相信在下,但是我的主子是极有诚意的,您不妨开出价码来吧。”黑衣人退回门口关好了门子又走了回来,速度快的宇文倩根本就没看见她的脚步移动,只是一个影子而已,心跳又加速了几拍。黑衣人紧接着说,“不过我想太子妃是聪明人,这种事应该是不会与别人说的,否则,国舅爷的罪证可就不保了哟。”她晃了晃手上的书函,看得出来黑衣人很得意也很有把握。
宇文倩眼神有一丝的恍惚,罪证?难道是有人拿到了爹爹的把柄吗?但是嘴上却依旧硬的很,“罪证?开什么玩笑,你这个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堂堂国舅府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当作罪证的,真是可笑之极。”但是,其实她是心虚的,国舅府的财力堪比国库,这可是不能被知道的,尤其是姑妈如何坐到皇后的宝座的,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要斩首的,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太子妃似乎不信呢,那就姑且给你看一下好了。”书函直接丢了过来,宇文倩赶紧一页页的扫视着,越看心越凉,这里居然罗列了爹爹的那么的证据,还包括爹爹当年帮助姑妈如何坐到皇后的宝座的事,都一一罗列了,怎么会这样?难道爹爹身边已经有人叛变了吗?她蹙起了眉头,忍不住打量起这个黑衣女人,这偏瘦的身材下到底是什么面目?这人究竟是谁?又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恐怕她和她主人的目的,根本就没那么简单!
黑衣人看出她的迷惑,一把抢了书函,“太子妃,这还只是一个开头,国舅爷的罪证我家主子手里还多着呢,不过只要你和我们合作,我家主子说了,既然是朋友,就会帮助朋友守住秘密。”这个人眼神显然比刚才更有底气,继续说道,“太子妃,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是选择合作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呢,还是选择被诛九族呢?让我想想哦,这国舅府潦倒后会是什么样子呢?还有宇文家族千余口人一起在法场上被斩首会是怎么的壮丽的景象?呀!我好像已经闻到那血流成河的味道了呢,真是鲜美。”那黑衣人走到宇文倩身边,伸出舌头在宇文倩的耳边舔了一下,吓得宇文倩连连闪躲。
“你到底要做什么?”宇文倩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黑衣人的眼神却变成了一种似乎是抉择的困扰,“哎呀,我忘记了,太子妃是信不过我的,那么没办法咯,明天就让这些罪状公布天下好了,这么一代望族,可就要会在你手上了哦。”又一次凑到宇文倩的耳边,黑衣人笑的鬼魅,激的她直打冷颤。
宇文倩盯着这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如此狂妄的眼睛,“是不是只要我选择合作,你就能让这些东西永远不见天日?”
“那是自然的,合作了,我们可就是朋友了。”黑衣人一个潇洒的转身正对着宇文倩。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宇文倩彻底屈服了,那上面列的一条条罪证都是死罪,如果自己答应了与他们合作不是也可以除掉情敌的,还可以保住全家,怎么看都是只有益处的,不是吗?何况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太子妃豪爽,那我们名人不说暗话,只要你在一个月之后的丑时把这个给放到她的房间,迷晕她,那么自会有人来接应你,还有这是暗号器,相信太子妃一定会做好的,是不是?”黑衣人说罢挑起了宇文倩的下颚,动作很是暧昧,“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我能帮你,也能废了你哦,我的太子妃。”单手一收,紧紧的捏着她的下颚,“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会在第一时间杀死你,还有,管好你的狗,别乱咬人。”指着边上的农孜,黑衣人由温柔邪魅的声色忽然变成了狠厉。
“你弄疼我了。”宇文倩皱着眉头有一丝不悦。
“抱歉,太子妃,那么今天就谈到这,一个月后,我们再见,记得哦,不要耍花样,否则……”做了一个“咔”的动作,宇文倩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黑衣人大笑一声,推开门就不见了。
黑衣人走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许刚刚根本就没有什么黑衣人来过,但是看着手心里的两个纸包,这又是什么呢?宇文倩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扇开的门,伸出手砸烂了离自己最近的陶瓷罐子。“贱人,贱人,都是贱人!”她还不敢大声的吼,只能低低的吼着,心里委屈极了:想我宇文倩可是宇文家的大小姐,谁不是对我溜须拍马的,今天这个人居然这样对我,关键是,明明以为自己可以借他人之手除掉情敌没想到却变成了别人拿着爹爹的罪证要挟自己,这可怎么办呢?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但是她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脑袋快速的转着。
农孜也吓坏了,在一边一直抖着,刚才那个黑衣人的眼神好像要杀死自己一样,真是可怕。她爬到了宇文倩的身边,“小姐,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带着小女人的哭腔,此时的她真的是吓坏了。
宇文倩握紧手里的两个纸包,一言不发,农孜见她不说话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扶起宇文倩坐到床上,自己跪在床下,“小姐。”那满眼的泪水,激怒了宇文倩,但是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作,而是淡淡的说,“农孜,待会儿我修书一封,你带到国舅府去,务必亲自交到爹爹的手里,还有,今天的事不许想任何人提起。”
“是,农孜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只是,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农孜擦了擦眼泪,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了主意。
“按她说的办,反正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走了,不是吗?”宇文倩苦笑了一下,自己居然沦落到被威胁的地步了,不过那个人说的对,这件事对自己并无害处,那自己何不好好去做呢?想到这她的笑容变得明媚起来。
“农孜拿纸笔来。”
“是,小姐。”
宇文倩握着笔那隽隽的小楷流淌在纸上,“好了,下午我会送你出去,收好吧。”把信递给农孜,她又笑了,“冷小雪,看来你的命真的不好呢。”虽然自己是被逼就范的,但是只要不出差错,那么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自己又这么会放过呢?冷小雪,你就等死吧,怪只怪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眼角那一抹邪笑流露出一个女人心里极度的嫉妒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