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冷绝夕回过眸子,冷冷的扫视,当目光落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少妇时,眼睛里是满满的惊喜,陌涵,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冷绝夕不敢相信,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臂感觉到疼痛,早已满眼泪花,他的陌涵,居然还活着,还活着。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陌涵,陌涵,是你吗?”声音里仍是不可置信的颤抖。
这一晃,惊醒了小轩轩,他哭闹起来,小雪哄着,轻轻的悠着,这一哭,惊醒了冷绝夕,孩子?她已经有了孩子?可是仔细一看,这孩子的脸俨然就是自己的缩小版啊。可是她怎么会不认识自己,还有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眼里似乎要溢出的痛苦,“陌涵,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再也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连着小孩一同拥入怀里,冷绝夕的眼泪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里,凉凉的。
轻轻推开冷绝夕,满脸疑惑,“我认识你吗?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是谁?”
踉跄的后退着,她居然失忆了,失忆了,她真的是陌涵啊,那眉心的红痣是不会说谎的,可是……及其不儒雅的将手伸到她的脖颈间,摸着那熟悉的玉佩,那熟悉的温度,才让自己觉得心安,再一次把她拥进怀里,失忆又如何,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陌涵,陌涵,我是绝夕,你不记得了吗?”他多希望她可以记起自己,自己找了她一年半,因为自己不相信她会死,所以一直没有停下过,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对不起啊,我叫小雪,不叫陌涵。”关于陌涵她是知道一点的,那个一年多以前死去的睿王还未进门的王妃,听说是大火烧死了,但是为了她魅楼愣是把京师围了个水泄不通,断了一个月的粮食呢。
“我真的是小雪,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我也不会是陌涵的,她那么美,怎么会是我一个毁了容颜的人呢。”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心里有一丝疼痛,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美丽的呢,即使长相平庸也不希望有疤痕来阻碍自己。
“陌涵,你就是陌涵,你的玉佩不会说谎,不会说谎,即使你的脸全毁了,我也会认出你的。”
“可是,你怎么证明呢?”
从怀里掏出一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盘龙玉佩,“你可还记得它?是你给我的,盘龙玉佩。”
摇摇头,虽然这个男的很美,眼神里也满是期盼,可是自己真的记不起来,什么都记不起来,敲着头,有些痛苦,“我不记得,不记得,我是小雪,小雪。”
“掌柜,快一点。”催促着。
“好嘞,这就好了,小雪姑娘,慢走啊。”接过药,像躲避瘟疫一样,抱着轩轩就跑了出去,“布袋,拿药后赶来。”追着她,冷绝夕跑了出去,这次绝对不能让你离开了,陌涵,你可知,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你别跟着我,我不认识。”边走边回过头来冲着冷绝夕喊着,她虽然感觉他不是坏人,但是,自己见到他就觉得头很疼,一定要回家去,对,回家去。
步子越走越急,拍着怀里哭泣的孩子,回着头,再一转头,冷绝夕已经在前面站好,“陌涵,你别跑,当心孩子。”
“你要干嘛?不要打我孩子的注意。”听干爹说,轩轩可是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保住的孩子,警觉的后退着。
“陌涵,我不逼你,我跟你回去,好不好,去见你现在的亲人。”
“你要保证不伤害他们。”
“我保证”
“你发誓”
“我发誓”
“正式一点”有一点像小孩子一样的不依不饶,冷绝夕想起从前,从前她也是这样‘威逼’自己的,再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不觉笑了,“我冷绝夕发誓,绝对不会伤害陌涵现在的家人,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哎,天诛地灭太严重了,”转着眼珠,“就变成小狗吧。”
不知道怎么,冷绝夕总觉得,陌涵现在有些单纯,搞不好是脑子出了问题,不行,他必须赶快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走吧,陌涵。”
“我叫小雪。”
“好,好,好,小雪,走吧。”
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偶尔回过头看看冷绝夕,其实她的心里现在也是小鹿乱撞,她真的是陌涵吗?那个神秘死亡的女子吗?
穿过一片竹林,一个村庄出先在眼前,看着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她笑了,干爹一定在等着自己和选轩轩回家呢。不觉加快了脚步。
“到了,这就是我家。”回头和冷绝夕说了句话,就跑到屋子里,“干爹,哥,小雪和轩轩回来了哦。”
“回来啦,厚儿正做饭呢,怎么样,累不累啊。”捋了捋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小雪要慢慢走,知道吗?”
“嗯,知道了。”
“想必这位就是小雪的父亲了,在喜爱冷绝夕,打扰了。”一记抱拳,李元畅有些愣住,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平常人,怎么会来自己家里。
“小雪……”满眼的探究望着她,小雪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他说他认识我,一定跟来,不过干爹你放心,他发过誓不会伤害你们的。”一脸阳光的笑着,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冷绝夕明媚的笑着,“老先生不用疑虑,绝夕打扰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雪,和你哥哥先吃饭,爹等下就来。”
“不要,爹爹不在,小雪要等爹爹回来再吃,去吧去吧。”把玩着手里的被子,冷绝夕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他的陌涵是傻了吗?
隔壁屋子里:
“公子有话就说吧。”关好门子,李元畅率先开口。
“在下冷绝夕,您口中的小雪,正是在下的未婚妻,萧陌涵,她怀里的孩子,也正是在下的儿子,我找了他们,很久,很久。”说道最后,声音竟有些哽咽。
“你说谁?”李元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陌涵’,难道是那个轰动楚国的‘陌涵’吗?怎么可能。,可是转念一想,她是厚儿从皇宫的乱葬岗捡回来的,身份确实有待商榷。“你怎么就肯定小雪是你要找的人?”
“小雪神圣有一块伏虎玉,正是在下的家传玉佩,还有,您不觉得,那孩子和在下有一张很相似的脸吗?”
“仔细一想,轩轩是很像冷公子,可是,老朽怎么能相信你的话?”还是不能相信,那个陌涵不是已经死了吗?
“陌涵的嘴唇上有一个极为细小的痣,还有,她会武功,不知道您看出来没有,她内功深厚,还有,她脖颈后面还有一个莲花烙印,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滴血认亲。”细数着陌涵的印记,冷绝夕的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李元畅仔细一想,这人看起来不像坏人,特征也都对,既然这样,“冷公子,既然小雪是陌涵,那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老朽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绝夕只想听听陌涵这两年发生的事,还有,她的脑子是不是?”他真是不敢想,如果陌涵真是傻了,自己也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你还是听老朽细细道来吧,坐,”倒了一杯水,徐徐而谈,“小雪是两年半前被我的儿子李厚从乱葬岗捡回来的,那时候,轩轩才一个月,也许是母亲的天性,使得她坚强的活着,她浑身都是各种各样的伤,夹指,针孔,还有最致命的就是鞭伤,现在她的脸上还有疤痕,那想必是她一生的遗憾了。”叹着气,挥手示意冷绝夕别打断自己,“她在床上躺了足足四个月,前两个月,几乎夜夜高烧,老朽怀疑,她就是那个时候被烧傻的,四个月后,她醒了,但是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看得出,她很在意这个孩子,每天几乎都和轩轩在一起,虽然小雪有一点傻,但是,她不是真的傻,也许恢复了记忆,她的心智也就回来了,还有,世人皆知,只要能求得神医花绍云诊脉,无论什么病都能痊愈。这两年,我也各种草药都给她试过,起色并不明显。”
冷绝夕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想不到他的陌涵居然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楚皇还能若无其事的交出一具烧焦了的尸体,攥紧了拳头。
“对了,小雪梦里经常叫的绝夕,应该就是你吧。”
“您说她叫我的名字?真的吗?”
“嗯,最近半年,几乎夜夜都要叫的。”
“多谢老先生,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说罢。”
“如果不能带走陌涵,在下可否住下?”
“随你,我要去吃饭了,不然小雪那傻孩子也不会吃饭的。要是不介意粗茶淡饭,冷公子也来吧。”
“那就叨扰了。
用过晚饭,她摇着摇篮,看着熟睡的孩子,笑的及其灿烂,“小雪,我先下山,明日便回,等我可好?”握紧她的手,冷绝夕眼里全是爱意。
“哦,你走吧,我不会走的。”
把她拥在怀里,亲吻着发丝,“一定要等我。”
她正在看着轩轩傻笑,一阵迷香,就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陌涵,我必须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