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换好夜行衣的陌涵,看着易容成自己样子的紫鹃,很满意,至于房梁上那个检视自己的人,陌涵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打开窗子,一闪身,就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
陌涵今夜的目的地正是她用晚饭的地方-――凤熙宫。她觉得今晚会有什么收获,而且就算收获不到好的,她也可以玩儿一玩儿,她如鬼魅一样穿梭在皇宫上方,很快就来到了凤熙宫,做一回梁上君子。
挪开屋顶的一片瓦,未见到人便先听到了声,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女人正是宇文玥,可是那男人却不是当今皇上上官清风。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这么大方的偷人,陌涵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听着。
“等上官清风那老头子死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听在陌涵的耳朵里,并没有觉得害羞,毕竟现在的她不是陌涵。
终于结束了苟且之事的男女,声音正常的说着,陌涵就那样一边监察周围环境一边安静的听着:
“你说我给他下药的剂量是不是不够大,他怎么没有任何症状呢?”宇文玥的生音里充满着不耐烦。
“急什么?剂量大了,不是明显的吗?而且他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掌握,不可轻举妄动。”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责备。
“可是…….”她似乎要争辩什么却被止住了。
“别说了,你不就是想我吗?。”
陌涵听着这恬不知耻的女人的声音,觉得好笑,但是好像他们正在计划着什么呢,他们嘴里的他是谁呢?会是谁?
陌涵想着,忽然眼眸一转,俯身冲下就杀了两个宫人,随即那鬼魅的声音响起,似乎像是鬼魂一样“哈哈……哈哈……”
“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宫人惊慌的叫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可是陌涵并没有兴趣留下来看那两个人的脸色,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不会好看的,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转身就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今晚得到的消息似乎很有趣呢。
在陌涵回到韶华殿途中她注意到一道身影正朝着自己的反方向而去,动作娴熟,好似对这一带很熟悉。陌涵没有跟过去,原因很简单,已经达到了惊蛇的目的,其余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查清楚,现在她必须赶快回去,不能在初进皇宫就露出破绽,随即一闪,便晃进房内。
“小姐,一切安好。”紫鹃给了陌涵一个唇语。
换掉身上的夜行衣,“拿去化掉,注意……..”低声说着,还不忘用眼神示意那监视自己的人。
小翠则走过来服侍她沐浴,已经很晚了,不过这身上的血腥味道还是要洗掉的,因为她不会容许自己留下任何一点破绽。
褪去那纯白色的中衣,露出白皙姣好的皮肤,滑进了洒花瓣的木桶,她闭上了眼睛,不是因为疲倦,而是思念,她已经开始思念冷绝夕了,感受着腾腾的热气,只觉得心头很痛,可是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此刻的她还不能为了儿女情长所牵绊不是吗?她必须冷静的把今天的事串联一下,然后,再思考对策。那上官宇文俨然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比上官清远难对付多了,但是他那样毫不掩饰的狂傲将是他致命的弱点,她必须借着这一点以后在必要的时候反击。
享受着小翠轻柔的擦拭,睁开眼睛的陌涵捻起一瓣花瓣,轻轻一吹,就又飘回了水中,反复几次觉得无趣,便打着哈欠走出浴桶,换上一件新的中衣,慵懒的连头发都没梳就躺倒了床上。“小翠,再加些香料,这香味,不浓了呢。”闭着眼睛,拉过身边的被子,幽幽的说着,好似梦话一样。
“是。”
“过来和我一起睡。”
“好。”
加好了香料,吹熄了屋内的灯盏,刚钻进了被子里,就被陌涵抱住腰身,“小翠,我想娘亲。”声音里是道不尽的哀伤,不过片刻,小翠的中衣肩头已经湿了大半。
心疼的摸着陌涵的发丝,叹着气,“小姐,见到了宇文玥,可是难捱心中苦恨?”自己的仇人就在面前却动不得,骂不得,还要含笑奉承,是何其的悲哀啊。
陌涵在小翠的肩上蹭了蹭,“她就在我面前,虚伪的端庄,我恨不得撕破她那张虚伪的脸,可是我必须忍,必须忍着她给我的刁难和挖苦,小翠,我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冲上去了。”
“小姐,切不可心急,一切等时机成熟,我们便可以杀了狗皇帝还有宇文氏,那时候,不但报了夫人的仇,连老爷也会欣慰的。所以,你一定要忍。”小翠的眼神里闪过狠色,声音却很低沉,“还有冷公子,难道你想他做第二个老爷吗?”
陌涵好似被惊醒了一样,是啊,她不能这么自私,如果自己死了,绝夕该怎么办?她不是还有对他的约定吗?自己虽是仇恨的化身,但是也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啊,想与绝夕在一起生活,隐姓埋名,粗布麻衣也好,生一群儿女,过寻常百姓的日子,他耕田自己织布,无再涉足江湖,不再牵涉权利。
“小翠,能不能叫我一声楚楚?我真的好想娘亲。”轻声抽泣着,此时的她是矛盾的,卸去了白天伪装的外衣,她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自从六岁没了娘亲,她已经十年没有感受到母爱了,连父亲都狠心抛下自己离开。她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楚楚已经坚强太久了,能不能让我软弱一次?小翠,小翠。”
“楚楚,乖,爷爷和冷公子不是都说,老爷还活着吗?等报了夫人的仇,就可以团聚了,不是吗?你现在一定要坚强起来,还有小翠不得不再次提醒您,这报仇的事,万万是急不得的。”看着陌涵这个样子,小翠也跟着哭了起来,自从爷爷把她以孤儿的身份带到陌涵的身边,她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外人,知道自己是爷爷的孙女后,更是对自己亲切还很依赖,其实自己是知道的,萧魅要陌涵绝情绝爱做一个冷血的人,这样做事才不会有羁绊和束缚,但是陌涵却极其的信任自己,除了冷绝夕,就只有她小翠最了解陌涵的真实和脆弱。小翠在心里发誓此生都不会背叛陌涵,眼神里是那样的决绝。
“嗯,我答应你,搂着我睡,可好?”陌涵吸了吸鼻子,有些撒娇的说。
“好。”伸开手臂,把陌涵搂在怀里,就像对待妹妹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陌涵笑着,单纯的笑着,不似白日的娇媚、温柔,而是像莲花一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