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晚晴一路送回红霄殿,看着花和将她搀回去,陆应雄这才放心下来,向葛云告别。
“葛大人辛苦,这里就交给葛大人了。”陆应雄说。
“这次之后,我想晚晴姑娘短时间内也不会想再逃出来了。”葛云淡淡地说。
“那我就先告辞了。”陆应雄说。
“陆大人是有什么事吧?”
陆应雄本已经转过身,听到葛云的问题,又停下脚步,回头道:“确实有事,格罗木大人昨夜被杀,凶手杀人后纵火逃走,皇上命我去追查此事。”
“格罗木大人吗……”葛云的目光暗淡下来,认真看了看陆应雄,拱手道,“请陆大人一定要抓住凶手,为格罗木大人报仇。”
“放心把,我一定尽我所能!”陆应雄说完,拱手与葛云作别,便急匆匆离开了。
虽说格罗木是兵部尚书,但陆应雄并没觉得,这起杀人案有什么特别之处,回想起英格和云朗的遭遇,再加上格罗木的意外,只会让人联想到,格罗木一家是被仇人所杀。
唯一令陆应雄头疼的,是至今为止,英格和云朗的案子都没有查到任何结果,这次的杀人放火一事,想要查出真相,怕是更有困难。
另一件让陆应雄想不通的事,便是柘容南峰为何要派他来调查。葛云曾经一度是格罗木的心腹,对格罗木的旧交和人际关系,应该更熟悉才是,就算他看守晚晴不力,失了皇上的信任,因此换上葛云看守,但看守红霄殿一职,怎能比得过调查格罗木大人被杀一事重大?
直到踏进格罗木的府邸,陆应雄才明白,柘容南峰为何有此决定。
整座府邸被烧得破败不堪,虽然众人的尸首已经被抬走,但地上的血迹还在,有些被水冲淡,薄薄地凝在石板上。
正堂内,云朗和英格的牌位已经被摆回桌上,默对着炉里的香,一切都显得如此凄凉。若是格罗木的旧部,看到这个场景,不知心中是何种滋味。
陆应雄转头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这里是你带人收拾的,你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侍卫应道,接着,指着正堂的桌子说,“我们进来时,发现格罗木大人倒在这里,身子趴着,一手拿着前贵妃的牌位,另一只手向前,要去抓云朗少爷的牌位。”
陆应雄点点头,低头看向地上散落的香灰。
“当时房间里很乱,到处是打斗的痕迹,门框上还有刀痕,属下猜测,格罗木大人是在卧房外被袭击,一路。”那名侍卫说着,指了指门框。
陆应雄走过去,摸了摸门框上的砍痕。
“大概是弯刀吧……”他自言自语地说。
“我们在后院发现了一块黑布,想必是刺客的东西,但是对方人数众多,就算有所伤亡,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更不要说是武器了。”
陆应雄点点头,转而又问:“你怎么知道对方人数众人?”
“格罗木大人虽然庭院冷清,但家丁至少有数十人,再加上有些家丁武力不弱,还有格罗木大人,对方就算身手再好,也要十数名才能干得如此彻底。”
“那些家丁的尸首现在在哪里?”陆应雄问。
“在后院的几间屋子里,陆大人随我走到后院便能看到。”
陆应雄点点头,跟着侍卫穿过庭院,绕过正堂,向后面走去。停放尸体的房子在阴面,房间宽敞,光线却有些昏暗。
陆应雄跨进房门,只见格罗木府上家丁的尸首一个个停放在案上,伤口的血早已干涸。陆应雄一个个验看过去。
这些人的身上都是一样的伤口,都在要害部位,可以说都是一击毙命。
陆应雄皱起眉头,格罗木府上的家丁,除了几位老者,其他的多是习武之人,就算对方人手众多,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还是说,对方实在太过强大?
“大人,所有人的伤口都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种武器。”
“我说了,应该是弯刀。”陆应雄说。
格罗木的尸首停放在正中间,陆应雄缓步走了过去。格罗木头发凌乱,身上甚至连外衣都没有穿,脸上、身上,甚至连头发上都血迹斑斑。和其他人不同,他身上的伤口有很多处。陆应雄仔细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其他人身上的伤口,发现完全一样。
陆应雄叹了口气,走到外面。
“你说,攻击是从格罗木大人的卧房开始的,可有什么原因?”
“因为大部分家丁的尸首都是在后院发现的,更多的集中在卧房门前的天井里,血迹也是这样。”侍卫答道。
陆应雄点头道:“走吧,我们到卧房去。”
陆应雄来到卧房外,先在庭院里转了一圈,并没有更多发现,接着,他进了卧房。
格罗木的卧房朴素干净,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床榻上被子凌乱,仿佛是刚睡醒的样子。陆应雄又皱起眉头,事发时是半夜,难道半夜里,格罗木大人睡不着,到天井里散步,所以才在外面遇到了刺客?
房间没有任何线索,陆应雄忽然眼睛一亮,向外走去,之后一个纵身,跃上卧房的屋顶,四下看去。转眼,他便在屋脊上发现了问题。侍卫说得没有错,攻击是从卧房开始的,屋脊上有被人踏碎的瓦片。
陆应雄小心地俯身捡起瓦片,格罗木大人从房间里出去的原因也清楚了。
忽然,陆应雄目光一定,停在落在瓦片间的一个小布袋上。他走上去,用手指夹起那个布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人,有什么发现没有?”侍卫在下面仰着头问。
“有。”陆应雄说着,又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东西之后,才一跃而下,落进天井里。
“怎么回事?”侍卫忙问。
“人是从卧房这边进来的,从墙头翻上来,走卧房的屋顶,所以惊醒了格罗木大人,出来后,刚好和他们厮杀在一起。”陆应雄指了指屋顶说,“上面有踩碎的瓦片。”
“多亏陆大人身手高明,若是换了我们,怕是再怎么查找,也找不到这些线索。”侍卫说。
“另外,还有这个。”陆应雄说着,摊开手掌,露出那个小小的布袋,“这可能是刺客留给我们的唯一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