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乖乖地躺在床上,伸出双手,几名御医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掌包扎起来。看着他们又是敷药又是包扎,忙得不亦乐乎,晚晴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虽然她的身体没有丝毫不适,但御医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却像一片乌云一样笼罩在殿内。而且,围在床前的那一双双眼睛,也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柘容南峰、花和,还有数名御医,全都围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只要一个不留神,她就会偷偷闭上眼睛,停止呼吸。
晚晴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仔细体会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之后说:“我真的没事,我能感觉得到。”。
“那可不行,你忘了贵妃娘娘吗?她也是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花和焦急地说,“你现在觉得没事,之后还不一定要怎样呢!”
“就你乌鸦嘴。”晚晴笑道。
“这怎么是乌鸦嘴呢!这叫,叫防患于未然!”花和认真地说,“你就乖乖地躺着吧!”
“那,我可不可以回红霄殿去?”晚晴问着,看向柘容南峰。
“不可以。”柘容南峰想也不想地答。
“带着御医也不可以吗?”晚晴问。
“不可以,等过了这一夜再说。”柘容南峰说。
晚晴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既然什么都不准,那她还是闭目养神的好,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她的感觉,着实令她不大好受。
“晚晴姑娘,如果你觉得哪里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们。”刘靖梓说。
晚晴点点头,不再理睬。
柘容南峰无奈地摇摇头,吩咐众人:“她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刘靖梓,你在床前守着,其他人退到一边去吧。”
听到这话,御医们急忙后退,只留下花和和刘靖梓两人在床前。
“皇上,这玫瑰花有些邪门,难道是宫中之物?”一名御医低声问。
柘容南峰摇头,说:“这是恒妃带来的种子,赠给晚儿一包,晚儿便将种子送到别院去种,这些话是从别院采来的。”
“是恒妃娘娘带来的?”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
“可是恒妃在御花园里也种了玫瑰,经常采摘制药,并没有听她提到有什么不适。”柘容南峰又说。
“那会不会是贵妃娘娘对玫瑰不服?”一名御医试探着说。
“胡扯!”柘容南峰突然大发雷霆,向那名御医吼道,“不服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我可以容忍你们查不出理由,但不要用这种莫须有的原因来考验我的耐心!
那名御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皇上息怒!微臣只是一时心急,又想不出什么原因,才胡乱猜测的,并没有要敷衍皇上,更不敢蒙骗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柘容南峰看了一眼御医,微微点头,转过身不再理会他。那名御医偷偷看了看柘容南峰,又看看身边的人。柘容南峰没有说话,他就不敢擅自起来,只得跪在那里,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
在这片令人不安的宁静中,晚晴躺着躺着,居然睡着了。也许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这一次,晚晴居然没有做梦。不知睡了多久,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一睁眼,花和的脸就出现在晚晴眼中,她正瞪大眼睛急切地看着晚晴。
“晚儿姑娘,你怎么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花和一股脑问着。
刘靖梓也凑上来,仔细地观察晚晴的面色。几名御医跟着纷纷站起来,关切地注意着晚晴的动静。只有柘容南峰安然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众人都盯着晚晴的反应,但晚晴刚刚睡醒,只是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完全精神过来,花和见晚晴呆呆的没有反应,更加紧张。
“晚儿姑娘,你怎么了?你快说句话啊!”花和说着,伸手想去摇动晚晴,却又在半路停住了手臂,双手攥成拳头,握得紧紧的,担心地看着她,眼圈转眼便泛了红。
晚晴又眨眨眼睛,对着花和笑了笑,说:“我没事啊,就是刚睡醒。”
花和的眼泪顿时淌了下来,接着,还不等晚晴再说什么,花和就扑在晚晴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了花和?别哭啊!”晚晴一边问,一边抬起头,推了推花和。
“我看你一直睡着,都没有醒来的意思,我还以为你不会再醒了……”花和哭着说。
“好啦没事了,我不是醒了吗?”晚晴说。
“可是还没有到晚上呢,你得到明天早上才能看出是不是没事。”
“哪有那么严重,已经睡了一觉,就没事了。”晚晴说着就要坐起来。
“晚晴姑娘,你现在不能下地。”刘靖梓急忙阻拦。
“让她下来吧,再躺下去,她真的要躺出病来了。”柘容南峰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
众人回头看看柘容南峰,默默地让开,晚晴一骨碌从床上下来,落在地上,松了口气。
“皇上,我可不可以回红霄殿去?”
“等过了今晚吧。”柘容南峰说,“等到明天早上,应该就没事了,那时候你再回也不迟。”
“是。”晚晴有些不情愿地应道。
“晚儿姑娘,你要不要吃些东西,还是再睡一会儿?”花和问。
“吃东西吧,我饿了。”晚晴说。
“刘御医,晚儿现在能吃东西吗?”柘容南峰问。
“最好不要,虽然现在晚晴姑娘看起来没有问题了,但若是不小心吃坏了什么东西,还是一样危险。”刘靖梓说。
晚晴偷偷地瞪了刘靖梓一眼,不高兴地低下头。
“好了,你也听到了,为了你的身子,还是不要吃了,今天就饿一晚吧。”
晚晴点点头,又在地上溜达了一圈。
“晚儿,不要走了,越走越饿,你还是乖乖躺回床上去吧。”柘容南峰微笑着说。
看到晚晴重新醒来,他之前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不能允许晚晴任意妄为,因为他承受不起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晚晴躺回床上,一边忍受着慢慢加重的饥饿感,一边努力集中精神,思考着自己得以从玫瑰花毒中侥幸活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