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第173章 骤雨

  李淳听了北冥的如此说道,顿时睁目结舌,看着北冥,一口否决的说道:“北冥将军,白色是人死的时候才能穿的颜色,你怎么能如此诅咒丞相大人呢?”

  “李大人,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北冥看了李淳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如此说道会让人误解,连忙解释道,“末将不过是想起一桩旧事罢了。”

  北冥说完,李淳也沉默了下来。北冥仰起头来,用鼻腔深吸了一口气,确实,九年前的那个响起,就是这龙涎香的味道——九年前,水青裳突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北冥避人耳目到水青裳养病的那个房间去看水青裳,却发现水青裳只穿着薄薄的一层中衣,躺在一个大木桶中,周围有一种奇特的香气向四周氤氲开来。

  九年前,水青裳十岁,北冥十二,他们身上都没有旁的人——但是尽管那样,北冥还是没能够如愿进入水青裳的心。

  “啊!”夷歌又惊又喜的声音隔着屏风和香气传了过来,“丞相大人脸上的乌青消失了!”

  “什么?”李淳听了,同夷歌一样惊喜交加的喊叫出声来,险些就要激动的走到屏风对面一看究竟,但却被北冥一把拉住,这才回过神来。

  ——而北冥,只是浅笑了一下。

  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人影向我走来,我知道那是将离,但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我拼命的想要看清将离,眼睛疼痛的几乎就要流出眼泪来了。

  ——将离,将离,我只想在看你一眼,隔着浮生爱恨劫缘,隔着命运千回百转,只远远地看你一眼——看你一眼,了了我平生夙愿。

  可是突然又一道刺眼的强光从天外刺了进来,与其说是刺,更像是这一眼望不见头的漆黑被什么强光刺破了,光是从黑暗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来的,最要命的是,将离,淹没在了这强光里。我想站起身来寻找,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办分力气也用不上来。我拼命用力,却好像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被撑破了,我只觉得身体骤然一松,便回到了所熟悉的现实中——在这个和世界里,将离已经死了有好几个年头了。

  可是在我睁开眼睛的这一刻,现实世界却也如同虚幻一般,我的周身被缥缈的雾气所包裹,并且这雾气还不是一般的雾气,带着一种奇妙的香,我仿佛从未闻过这种香,但却还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苦笑了一声,既然我活了过来,那么想必我死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大人!”夷歌看我睁开了眼睛,笑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您醒了!”

  “夷歌,本相渴了。”我看着夷歌,从神情到眼神,再到语调,都没有多少死而复生的欣喜。我虽然以前也有过九死一生的经历,但是这次我知道我不是昏迷不醒,不是垂死挣扎,而是喝了鸩毒,确确实实的死了一回——而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之后,我却仿佛看淡了生死。

  “是,是,”夷歌听我这么说,仿佛更加高兴了,说,“奴婢这就去倒茶。”

  夷歌说着转身出去,我的面前有一面很大的屏风,我知道在那面屏风的后面一定有人在焦急的等待,我不忍心让他们苦苦企盼,所以就在夷歌出去倒茶的时候,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擦干了身体,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北冥和李淳看到我出去,皆是一副惊喜的表情,我看了北冥一眼,又看了李淳一眼,最终看这李淳说道:“李大人,现在,你可以昭告天下,丞相大人,暴毙了。”

  李春听我说了这话之后u,神情略微显现出几分悲凉,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下官遵命。”

  我又看着北冥,大言不惭德尔对北冥说道:“北冥,本相这样死了一回之后,是不是老了很多?”

  “不,”北冥认真的审视了我好一会,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丞相大人还是一样的天姿国色,丞相大人只是累了。”

  北冥似乎说中了我的心事,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

  御史大夫府邸。

  自从柳京华死后,殷子衿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这日在后花园中散步,看到了一树桐华,就忽然想起了初遇的时候,柳京华在一树桐华上摘下了五彩金凤的纸鸢,可是当时却把柳京华当做了柳京墨,冤枉的爱错了那么多年,当自己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柳京华却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殷子衿又想到旧时和水青裳姐妹情深,但是水青裳却为了她的野心不惜杀害柳京华。殷子衿觉得不甘,为什么她付出的那么多,收获的除了误会,就是谎言。

  殷子衿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冷不防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婢女,问道:“寒蝉呢?”

  “回禀大人,寒蝉姑娘自从大夫死了之后就情绪低落,现在应该是在自己房间里呢吧。”身后的婢女被殷子衿突然的回头吓了一跳,怔了一下,片刻之后回过头来,回答道。

  殷子衿的心突然不安了起来,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仿佛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和她亲近的人,如今也要离她而去了。

  殷子衿发了疯一般的冲向寒蝉的房间,她预感寒蝉要离开,但是她不允许寒蝉就这样离开,剩下的半生,寒蝉还要和她殷子衿相依为命!

  殷子衿到了寒蝉的房门口,看到紫檀雕花的房门紧闭着,漆金的炭炉被放到了房门外面,炭炉中焚烧着的,仿佛是几张书稿,殷子衿走近一看,依稀看出被烧得发黄的莹白的纸上的上清瘦的寥寥几个字:“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殷子衿一惊,这是柳三变的《定风波》——难道寒蝉所焚烧的,柳三变的诗词?殷子衿的心脏跳得愈发的快。殷子衿上前一步,推开了房门,果然看到寒蝉把挂好了白绫正准备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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