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赐婚
我也察觉到刚才说的话有些不过脑,但是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清楚自己激动的原因,最终干干的笑了笑,对殷子衿说道:“或许是抚州的灾情终于平定了,我有些得意忘形吧。”
殷子衿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说道:“青裳,这不像你。”
我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但又不知道这异样的来源,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回到了丞相府邸,我刚进了卧室,就看到了钟将离。见到他,我笑了笑,走了过去,说道:“你来的倒早。”
“青裳,”他大步向前走了两步,一把把我揽在怀里,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喃喃的说道,“我好想你……”
我把手伸到他的后背环紧他,往他怀里缩了缩,说道:“我也想你。”
钟将离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青裳,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我声音极其轻柔,极其疑惑的说道。
钟将离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严肃,有些抱歉的说道:“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所以……去向陛下为你求情。”
我的心一颤——我心想,梁太祖不会就是因为察觉到了我和钟将离的情,才会对我有异常之色的吧?可是,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儿。
我迎上钟将离的眸子,对他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怎么舍得怪你呢?”
后半句我说得极轻,但是钟将离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他把手从我的背上移到了我的腰上,不轻松不紧的搂着我,我把头靠在他的身上,他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知道他的顾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哀怨的说道:“可惜我们终究是身份有别啊。”
“青裳,别这么说,”钟将离眉心蹙了一下,但很快又展开,说道,“其实回想起来这十八年里我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那日你的生辰宴会,我临阵脱逃,所以错失了与你光明正大,把你明媒正娶的机会。”
“将离——”这话说的我鼻子有些酸,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的唤道。
钟将离把手伸上来,抚了一下我垂在耳边的发丝,然后双捧起了我的脸,双唇轻轻地覆在我的唇上,先是试探性的在我的唇上轻轻摩擦,若即若离,然后用手环紧了我的腰,用舌头撬开了我的牙齿,贪婪的在我的口中攻城掠地。
——我到最后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北冥站在茜纱窗外,心如刀绞。
待锦元殿中只剩下梁太祖一个人的时候,梁太祖拿起了一旁的茶水,走到了香炉旁边,打开了香炉的盖子,把茶水泼了进去,龙延香尊贵神圣的香气仿佛戛然而止一般,尴尬在了空气中。
梁太祖似乎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是朕疏忽了,她本来是不能随便沾染龙延香的。”
梁太祖看着香炉之中残余的龙延香出了一会儿的神,然后走回了堆满奏折的桌案旁边,拿起了一摞奏折上最上面的一个,是新晋不久的卫尉上书为把今太后日后的陵寝扩大规模。梁太祖眉心微隆——梁太祖自认为有愧于太后,所以把太后的陵寝建的要比自己的陵寝煞费苦心,陵寝的名字也至今没有中意的,但是还是有人要求自己扩大太后陵寝的规模。
回想起来,太后刚入宫的时候,梁太祖把赤金珐琅簪子亲手别在太后鬓上的那一刻,竟然是再也回不去了。
本以为她只是自己的母亲,但是随着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多,梁太祖也在太后的身上看到了越来越大的野心,太后一次又一次的找见朝廷命官让梁太祖很不高兴,还有太后身边的那个名叫莫青桐的丫鬟,竟然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梁太祖想到这里,双手情不自禁的攥成了拳头。
“郭槐——”良久之后,梁太祖缓缓地松开了拳头,朗声唤道。
片刻,郭槐走了进来,在梁太祖的面前行了个礼,说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梁太祖连抬眼看郭槐一眼都没有,说道:“你去太学看一看,朕吩咐他们起草太后陵寝名字的事宜怎么样了?”
“是,”郭槐说着,又行了个礼,说道,“奴才遵命。”
郭槐说完退了出去,没有看到梁太祖把眉头深深的皱起。
不到半个时辰,郭槐就回到了锦元殿,梁太祖此时已经在专心致志的批阅奏章,郭槐轻手轻脚的把一份奏折放在了桌案上,蹑手蹑脚的退了到了一旁。
郭槐正想要退出去的时候,梁太祖喊住他:“郭槐你稍等片刻。”
“是。”郭槐应了一声,项前走了几步。
梁太祖草草的打开,扫了几眼,用朱批勾了一个“净”字,把奏章合上,用奏章敲了敲桌子,又用奏章的一角指向郭槐的方向,示意郭槐接过去,说道:“太后是礼佛之人,以‘净’字为号,想必母后不会有异议的吧?”
“是,”郭槐不知所云,只得应付着说了几句奉承话,“陛下的苦心安排,想必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梁太祖冷笑了一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郭槐站在原地不敢进也不敢退。良久,梁太祖抬眼扫了一眼郭槐,语气无悲无喜的说道:“退下吧,这件事情先别让太后知道,在起草一份手书过去,让太后选个字拿回来给朕看看,朕倒想知道,母女之间,是不是心意相通。”
我回京的第三天晚上,庆功宴在万寿楼,阖宫喜悦,普天同庆。
本来是群臣的宴会,京城四大才俊却破例到场。
笙歌醉梦间,梁太祖看着我,说道:“水爱卿,今日真为你择一门亲事,你听听可好。”
我听了之后心里一颤,极力控制自己拿筷子的右手没有颤抖,偷偷扫了一眼钟将离,他恍若失神般的看着我,我怕露出马脚,忙的收回眼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梁太祖的面前,跪拜在地:“陛下圣意,微臣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