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圈才知道是这两人去了后院挖“人参”去了。
一时间整个堂中人都是大笑出声,什么“人参”根本就是个被撅了草的根子而已。
郁昭安自知道做了蠢事脸上红的各种脖子粗,躲在万南湘身后不出来了。
还是小孩心性,虽然是太子可也不过是个孩子。
拜别了祖母,万南湘领着两个孩子,郁峋川怀里抱了一个,走在人群里,别人只当是哪家的富家子弟。
宫中每日都是那四方的天,不知道多憋闷,正好今日带着孩子们看看,百姓都是如何或活着的。
三个孩子都没出来过,就算是出宫也只是去淮南王府和辅国公府,这到市集里走走还是第一遭。
这样的景象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小贩的叫卖声邻里说话声音,郁昭安当然是最兴奋的那一个。
嘉娴也是,就要从郁峋川怀里跳下来。
万南湘差点就没拽住郁昭安这个脱缰的。
“母后,这个是什么。”郁昭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栗子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身边香玟自然会意,拿了一枚铜板放在了小贩手里。
宫里点心虽然精致,可也要顾及小主子的肚子,宫外可就没有那般将就了,自然是怎么好吃怎么来。
一口栗子糕甜糯,入口即化,虽然这包着粗糙味道还是不错的。
嘉嬅也是小口小口吃着,眼角都带着笑意。
万南湘拿着帕子给嘉娴擦嘴:“你们都留着些肚子,一会若受去广宇楼,好吃的可就吃不下了。”
就连一直稳重的嘉嬅都是满眼星星看着她,看来有时候吃的确实是有效。
上京城是大禹最繁华的地方,天子脚下,百姓自然逍遥自在。
郁昭安看着那一个个铜钱出神。
郁峋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郁昭安身后:“在想什么。”
郁昭安在父皇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我只是在想今日太傅说的一句话,说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我们在皇宫里享受的一切,若是黎民在宫外受苦又该如何呢。”
郁峋川教子的时候万南湘从来都不会干涉,只是拉住嘉娴嘉嬅。
“那你会眼睁睁看着你的百姓受苦吗。”
郁昭安虽然还小,但是太子位子已经做了三年了,什么叫太子,就是在出生的一刻起就会明白自己太子的身份和使命。
虽然也是每日上书房学习,学的确是治国之道为君之道。
因此问出这个问题也算不上奇怪。
“不会。”郁昭安没有经过考虑就大声说了出来。
郁峋川并没有因为这两个字就夸了他,反而是义正言辞:“你现在有能力做到吗,若是没有,这句话就应该要慎之又慎,身为一国之君,想要福泽百姓,没有那么容易。”
郁昭安面色难得有了别的情绪。
还是万南湘看不过去开口道:“你们父子两个这是说完了?若是再晚一些可就赶不上广宇楼的歌舞了。”
郁昭安紧紧跟在郁峋川之后,小小的眼睛里分明就是有了什么。
广宇楼还是跟当年一样,万南湘还记得当时来的时候还吃了好久的飞醋,让郁峋川气的撤了广宇楼所有的舞娘,还是郁诚求了两年才将这些舞娘求回来。
没办法啊,这没有节目,如何能挣钱呢,不挣钱怎么打听情报不过自此广宇楼也多了一条规矩,舞姬只要跳满五年就可以自赎其身,谁愿意委身做人小妾不若做个良家子。
看台上琵琶声音环绕,万南湘眼中一点点变得温柔,目光里都是当年的样子。
郁峋川缓缓开口:“我记得皇后的舞是跳的最好的。”
跳舞,自己还会跳舞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万南湘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跳舞了来着?
脑子一点点变得清晰,紧着这就是猛的变红。
跳舞……跳……跳舞!!
什么叫恼羞成怒,万南湘现在就是,直接拿过了身边的糕点塞进了郁峋川的嘴里:“陛下说话也要顾及一下场合。”
梨花酥香甜可口,郁峋川若有似无舔舐了一下嘴角,和那天晚上也是不遑多让。
底下名怜唱的正好,倒是富康走了进来。
“陛下,左相大人在外觐见。”
左相?
这个老头这些年可是越来越不给他面子了。
郁峋川眸色逐渐发冷,一双柔软小手伸了过来,万南湘考虑的要多一些:“毕竟是老臣了,陛下也不能这样佛了他的面子不是。”
这个老头还真以为自己当年的从龙之功就可以换一辈子嚣张度日了。
郁峋川略微挑眉:“让他进来。”
左相早就不是从前那般壮年了,身子薄弱了不少,不过精神可是精明的很,为了让自己儿子坐上高位这些年可是出了不少力气。
架不住陛下亲自设立的检察院,专查官员品格。
他那个儿子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那就是个棒槌,干啥啥不行的。
可黎绍那个不知道变通的竟然直接将他送的东西原物奉还,还说什么要如实计入考核,真是个木头,为陛下这么卖命还能换来什么。
“微臣给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安。”
郁峋川神色明显不好,这人要是有点眼力就应该直接退下:“起来吧。”
可惜没有,左相还是毅然决然的站在了郁峋川面前:“微臣有事要禀报。”
瞧瞧这个时机卡的多好,在陛下阖家欢乐的时候过来禀报朝政事情,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郁峋川略微看了一眼,就连身边的郁昭安都能感觉到父皇心情不善,可面前的左相依旧没有退却的意思。
到底是老臣,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要知道传了出去可不会说什么左相没有眼力见这句话,而只会说陛下散于享乐而不顾朝政。
万南湘浅浅一笑:“既然陛下和左相有要事相商,本后就先带着公主出去了。”
左相连忙拜倒在地:“娘娘高义。”
郁峋川面色冷的更厉害了:“等等。”万南湘有些微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