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是当母后的人了，要学着稳重些，难不成让嘉嬅几个孩子跟着你学不成。”羊氏捏了一把万南湘小脸蛋。
万南湘才不管这些呢，她许久没见小娘了，就是要赖在小娘身边。
羊氏看着香绎将伺候的人打发出去，这几个丫头行事也越来越有感觉了：“你调教的好，若是让你祖父看见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小娘还是第一次提外租的事情，对于羊家上京世家都是绝口不提，实在是当年被牵连了许多，就算是心里不平也只能忍着。
不过光看着母亲也能看出许多来。
“外租要是知道小娘，定然也是高兴的。”
羊氏眼底泛了些水花，父亲这人，最重礼数，家里也是能省则省，除了些祖宗留下来的地契，就没有多少东西了，这样的一个人，却被当成叛国，想到这里，羊氏手紧了几分。
万南湘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周围人，我都让人清走了，小娘若是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
这些日子，万南湘一直礼遇，从未薄待过，老妪都以为皇后娘娘要放弃了，没成想今日还能见到旧人。
木门打开的时候，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大姑娘。
羊氏女，向来都是整个世家所求，只不过到了这一代偏生就这么一个女儿。
羊家疼的跟眼珠子一样，就算是一家子都朴素，可偏生是个锦衣玉食堆出来的。
若是徒有其名也罢，可偏偏上至四书五经，下至女工女红没有不精通的，且还生的国色天香，整个上京甚至大禹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当初甚至有了将姑娘指给先皇的意思。
可羊家老公爷实在是心疼女儿，就婉拒了。
羊家有女初长成，求亲之人数不胜数，奈何就是没有个能入的上羊家人眼睛的。
因此才拖了许多年，王氏受过羊氏恩惠，羊家恩惠，因此如今行大礼，也是情理之中。
“老奴参见大姑娘，不知道大姑娘这些年过得是否安好。”
羊氏神色淡淡的，好吗，说差也算不得差，虽然委身做了小娘，姨母对她也是做了许多补偿，还生下了湘儿。
“你是羊家的人。”
王氏一直跪在地上，完全没有抬头的意思：“姑娘这句话说错了，奴婢是宫里的人，虽然被判出了宫，可是和羊家没有什么关系。”
羊氏寻了个椅子坐下：“湘儿不会无缘无故带你回来，如今我来了，你可愿意将事情说出来。”
王氏摇了摇头：“当初夫人和老爷对我有大恩，照理来说我不能拒了姑娘你，但就是因为老爷的情分，因此我才不能告诉姑娘，这件事情知道了，对姑娘只会招来祸端。”
羊氏心口翻腾，面上倒还算是镇定：“你不说，我也能查的出来，虽然要费些心力，我这些年一直在府里，谁也不清楚我的身份，若是我出去了，还会没有人来寻我，到时候就算是你不说我也能弄明白我羊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殒命的。”
“姑娘如今过得很好，这不就够了吗。”
羊氏冷笑，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她如今过得好，就是万事大吉了：“那你可知道我这些年付出了什么，我堂堂羊家的女儿，沦落到了给人做妾的地步，为了能让自己和女儿过得好，丢掉了所有的自尊和廉耻，甚至还搭上了我未出世的孩子，到了如今，我甚至连问一句都不能，我只要我羊家一个真相。”
王氏瞳孔一震，并不是她不愿意说，这件事情沉寂了如此之久，何必要说出来呢。
眼看着真相就在自己眼前了，羊氏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王氏面前。
后者怎么能担得起，却被羊氏死死的摁住：“你也说了，我生了一个好的女儿，孝顺懂事，最重要的是她是皇后娘娘，有了这个身份，羊家再也不是那个粘板上的鱼肉了。”
其实要是真说起来，还是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当年自己祖母一家获罪，因此女眷全部被送进了宫中，为奴为婢。
做最低贱的活。
但是好在祖母一双手生的巧，做出的簪子细腻如画，一时间宫中贵人都知道了。
王氏小时候喜欢看这些，只是宫中规矩森严，就算是亲眷，也不能时常见面。
等下次见到祖母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宫中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一时间也没有掀起什么水花，毕竟会做簪子的人何止一个。
王氏就算是心里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
再后来，就是意外撞破了那件事情。
“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我被当时的皇后娘娘派去给太子妃送首饰，路过了红梅园，谁知道正巧撞见了陛下和几位大臣。”
“我本身想着寻个别的路子就绕出去了，谁知陛下提起了当年祖母的事情。”
“祖母死的蹊跷，我也查了许多，谁知道听见的确是那些，原来大禹开国之际，有存了些宝藏，至于路线就存在一顶凤冠之中，因着我祖母天资聪颖，将那祥云图案牢牢记了下来，甚至还做了出来才招惹了杀身之祸。”
宝藏？
羊氏也算是世家出来的女子，从未听说有什么宝藏的事情。
王氏干脆闭上了眼睛：“我也不清楚那笔宝藏是什么，是不过太祖似乎对它很重视，接连几年当时在场的官员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于非命，只留下了羊家。”
所以说先皇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这件事情，于是，杀身之祸，就这样来了，羊氏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就为了一个谁都没有见过的宝藏，灭门了一家的肱股之臣，怪不得，怪不得母亲死前一直让她收好那顶凤冠，就连姨母都是三缄其口：“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并未，羊家出事之后，奴婢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事，所以，才想了法子，出宫。”
羊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我知道了，今日多谢，你且安心回去就是，我自会派人护你安全，只是你最近还是待在宫里的好，我也要清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