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清风在陛下身边立下了不少功劳，人也是成了陛下身边左膀右臂，在检察院领了职位，唯独就是香玢是个死心眼的，老是寻着机会入宫伺候。
万南湘这些日子身子越发懒散了：“你这样知道外面官员都是怎么议论你的。”
香玢充耳不闻：“那些人就是看着眼酸，我本来就是娘娘身边的人，伺候娘娘天经地义，他们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娘娘当然嫉妒我了。”
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万南湘正绣着衣裳，她在宫中也是闲来无事，孩子们的衣裳也多是自己做的。
香玢看着这花样怎么老是觉得有些眼熟：“这个花样真奇特，以前没见娘娘您绣过。”
万南湘这个时候绣的叫祥云图，跟寻常祥云不一样，因此绣起来格外费劲，万南湘也上课跟着宫里嬷嬷学了好久。
香玟解释道：“这个是宫里才有的纹样，外面自然找不到了。”
宫里的纹样，香玢反而想了半晌：“只有宫里有？”
香玢说话可不会这样吞吞吐吐的，万南湘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怎么了，你从别处见过这个。”
这祥云之所以不一样就是因为这个只有太子和陛下才能用的纹样，寻常百姓家是不得有的。
不过香玢别的没有什么长处偏生这绣样向来是过目不忘的，只要经她眼里出来的绝不会记错。
香玢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隐瞒：“是我家那边的集上，有个做手工的婆婆，不过她做的是些木头簪子，手艺确实是巧妙，这个样子我曾在她一个簪子里见到过，当时还觉得果真的巧，就买了下来，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起码有八成相似。”
那就是了，寻常人想不出这样的东西，万南湘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年宫里除了先皇刚刚殡天的时候放出去了一些宫人，只前便再也没有了，那批宫人里面也没有年纪大的老妪。
不过万南湘也做不出这种毁人营生的事情：“算了，既然也不是完全一样，有时间你过去提点一点就可以了，别人是靠着手艺挣钱，也不好毁人家生路。”
娘娘心善，香玢自然有分寸要怎么做，可怎么老是觉得那个纹样似曾相识。
一直到出宫还在想这个事情。
香玟还是第一次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一天了心不在焉的。”
香玢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你记不记得娘娘有些个钗环有着祥云纹样的。”
娘娘的钗环以前都是香玢保管的，香玟接手之后一些陈年的款式早就收起来或者是融了，要说祥云样子的，也不是没有过，不过都是近来的事情了：“还在纠结这个呢，不过是个花样子，还是有什么不妥当的？”
香玢也希望是自己担心错了：“就是突然想起来了，真好，你还能每日在娘娘身边伺候着。”
香玟摸了摸香玢的肚子：“你啊就在家中好好待产，争取生下个胖小子才好呢。”
两个人就这么闹着送出了宫闱之中。
万南湘绣了一会眼睛也累了，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方才香玢说起的祥云。
“香绎，你讲我放在柜子上面的那个锦盒拿过来。”
香绎虽然不知道怎么娘娘就想着那些了，还是把东西取了过来。
这个是当初母亲给她的，虽然能看出是有些年头了，不过也还能看出些样子。
这个是一整套的头面，每一个上面都有着祥云纹样。
万南湘将绣篮里的衣服拿了出来，细细对比，果真是一般无二，老妪。
“去找尚宫来本后这里觐见，带上这些年宫里放出去的宫人名单。”
皇后娘娘还是第一次这么着急召见一个人，尚宫自然不敢有任何耽误，赶紧就跟着来了。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万南湘赶紧叫人起来：“东西可带来了。”
尚宫不敢有违：“这就是自先皇以来所有被放出去的宫人名单，还请娘娘过目。”
羊家出事的年份是云景二十三年，在此前后，宫里只放过一批人。
万南湘将目光放在了上任王尚宫身上：“尚宫好似是不能随意放出去的吧。”
历来尚宫一职都是统领这上京城中所有的伺候宫人，因此都是选了咸宁稳重，自然也不能随意放出，历来宫中宫人都有定数，如若不是遇上天灾亦或是皇帝逝世，或是家人立下大功，遇上特赦，都不会随意放出，更何况是尚宫这个举足轻重的位子了。
尚宫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王大人是犯了大罪所以被遣送出去的。”
万南湘略微皱了眉头：“遣送，是冒犯了什么人。”
尚宫缓缓开口道：“是因为冒犯了当时郑贵妃，送上了贵妃过敏的糕点，因此被挨了板子打发回去了。”
这就奇怪了，能坐上尚宫的位子，心思必然是极为缜密的，手段必然也是有的，这种低级错误怎么会搞错：“你确定。”
“是，不过当时奴婢也纳闷，尚宫大人是最谨慎的一个，平日里从未出过一点差错，那次可能真的是疏忽了也未可知。”
一个素来谨慎的人，会在这种地方上失误，而且一个尚宫怎么会自己准备娘娘是膳食。
万南湘敲了两下桌子：“他做尚宫之前，是在什么地方上伺候的。”
“回娘娘的话，是司珍局，大人手巧，她做出的钗环几乎没有娘娘不喜欢的。”
做钗环首饰的，还真是有点意思。
“如果让你现在见她，还能不能认出来。”
尚宫不敢欺骗娘娘：“奴婢是自幼跟着大人的，自然能认出来。”
“好，我明日传了从前在我身边伺候的香玢，你跟着她出宫一趟，若是是故人，就将人带进宫来见我，若不是，那就算了回来就是。”
“奴婢明白。”
万南湘这边也没什么要吩咐的了：“你出去吧。”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当年说不定羊家的事情就有端倪可循了。
可是母亲说这个凤冠是当年太祖赐给羊家的，有些东西还是要好好查探一番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