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筠和绘月打趣儿,南栀就面色红红。
起身跺脚,“美人惯会取笑奴婢,奴婢不与您说话了,奴婢去针线局瞧瞧前几日送去的布料做的怎样了。”
“好好好,南栀姐姐快去,我这四体不勤的,可全指望姐姐了。”
叶筠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扯南栀的袖子,笑眯眯的。
南栀叫她逗笑,主仆三个又好一顿闹。
最后还是白术陪着南栀一起去了针线局,一共送去了四匹料子,做成衣裳拿回来也不轻呢。
谁知这一去还遇到了一点子事情。
二人刚到,针线局的金嬷嬷就笑着迎上来,“哎呦,南栀姑娘来了,可是来取明美人的衣裳?这年底赶工的多,美人送来四匹料子,做出来两匹,还有两匹还得三五日,姑娘看先去瞧瞧做好的?”
这倒也不是嬷嬷错,年底各宫都赶制新衣,的确会人手不够。
料子刚送来五天,能做出两身衣裳来就很不错了,毕竟如今的花样子可都全靠手绣。
“嬷嬷不急,我就是来瞧瞧,这慢工出细活,只要叫我们美人正月里能穿上就行,索性眼下也是不缺新衣的。”南栀浅笑。
金嬷嬷也松了一口气,就怕闹不是?这位的脾气可是听说过的,眼下又有宠爱,闹起来她们也兜不住。
“姑娘说的是,明美人定是不缺这一两件儿的,姑娘随奴婢里头去瞧瞧吧,都装好了,姑娘拿回去叫美人试试,有什么不满意只管再拿来,奴婢命人改一改。”
南栀点头,和白术一起跟着她进去。
针线局的人果然还是费了心思的,不仅将衣裳做的好看,那些剩余的边角料也做了些荷包之类的小配件,搭成一套,很是好看。
“叫您费心了,我们美人见了肯定喜欢呢。”南栀给塞了十两银子过去。“剩下的也还劳烦嬷嬷。”
“哎呦,姑娘真是客气,这都是奴婢分内该做的。”金嬷嬷笑眯眯的。
心说这位是真大方,当初送料子来的时候就搭了银子的,如今又赏。
怨不得奴才们喜欢伺候毓秀阁这位,有油水捞啊。
南栀拿了料子就要走,却听得外头嘈杂起来。
“你们这些狗奴才,仗势欺人,我们宝林的东西送来多久了,半个月竟然是连两件衣裳也做不出来吗?”
“姑娘可是实在为难我们了,这年底本就赶工,凤栖宫的、储秀宫的、慈宁宫、含露轩的,处处都紧着催呢,这张宝林的东西免不得就往后压一压了,如今不是还没到日子么,想来也是能赶制出来的。”
听到动静,金嬷嬷这个管事的告罪一声就赶紧出去了。
南栀和白术不想掺和,将衣裳叠好也准备快些走。
就这会儿功夫,外头就越发闹起来。
那张氏的丫头双桃也是气急,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咱们宝林没给银子不成?特意是提前半个月就送来,竟还一直压着,你们这般行事,当心我告到皇后娘娘面前去!”
说起这银子,金嬷嬷还真是不屑了。
张氏送来两匹料子,就给了五两银子,那算什么?
如今明美人只派人来取做好的两间衣裳就赏了十两呢。
于是乎,自然也没什么好脾气,冷笑一声就上前去了。
“姑娘好大的威风,便是我们针线局都不是人了?就要日日夜夜不合眼的给张宝林做衣裳?”
“你可好好看一看,这皇后娘娘、静妃娘娘、淑妃娘娘、妍修仪,都还有些东西没做完呢,我竟不知张宝林面子如此大,要排到凤栖宫前头去?”
“若真是如此,姑娘只管去凤栖宫告,我们针线局便是拼了命也先把张宝林的东西赶出来!”
“你,你们!”双桃可气坏了。
主要也是急啊,自家宝林等了许久都没穿上新衣,她都来针线局第三次了,再拿不回东西,回去了免不得一顿骂。
这时候,南栀和白术打里头出来,手里的托盘上放在刚做好的新衣。
他们自然是不想掺和这些事情的,可奈何双桃这会子急红眼了,见到他们就像抓住把柄一样,蹬蹬蹬冲了过去。
“好啊你们,竟是看人下菜?”双桃叉腰,“莫不是明美人的东西就能排到凤栖宫前头去不成?这我就还真要去皇后娘娘宫中问一问了!”
金嬷嬷面色一僵,可不等她开口,南栀就先冷了脸。
“怎么,这不是你们家宝林舍不得银子的时候了?我们美人拖针线局的嬷嬷姑娘们做衣裳,自然是多给了工钱的,既然特意叫赶制,还要叫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若是要按着规矩来,自然是先从皇后娘娘的紧着做,可我们美人也是提前几日送来,还额外给了银子,如今不过赶制好两件罢了,你到是有意见?既然有意见,就回去寻了你们宝林取银子来,我们美人可不是那起子脸大的,叫人干活还不给赏银。”
双桃被她噎的气短,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半晌,只能扭身跑了。
金嬷嬷这会子才过来,“姑娘不必动气,那小家气的,总爱计较这些,您快些回去叫美人试试衣裳,别叫等急了。”
白术笑了笑,“嬷嬷的心意,我们定然带到,这后头两件做好了,自然也有赏赐呢,年底了,怎么也得多喝两杯好茶不是?”
“哎哎哎,我定然把事情办漂亮了,公公只管叫美人放心。”
金嬷嬷亲自把二人送出了门子才折身回来,摸着怀里的十两银子,心里高兴坏了。
再想起方才双桃闹的那一出,就冷哼,直接就把张宝林的料子又往下压了压。
瞧着架势,怕是到除夕那日也勉强才能赶制出一身来。
南栀回了毓秀阁,这件事情自然还是要和叶筠说的。
“做的好,我可不喜欢张氏那小白莲的样子。”叶筠挑眉。
几次三番的惹了她,没下重手收拾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是奴婢担心呢,今儿怕是把人给得罪死了,瞧她是个有心思,还是提防起来些,免得那一日对美人您不利。”南栀蹙眉。
绘月和白术也点头。
叶筠笑了笑,“如今你们都能思虑周全,我也不必操心那么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
虽然张氏瞧着娇滴滴的,没什么伤害的样子,可她总是隐隐觉得张氏不是善茬。
叶筠的想法也的确没错,因为这件事,张宝林是彻底把她给记恨上了,年前竟又闹了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