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朝事务繁忙,重阳节过了,宁琛就几乎没出过景乾宫,更没有召见嫔妃侍寝。
倒也传出些风声,听闻是为了皇商的事情在忙。
虽说宁琛信任楚家,但也不会叫楚家一家独大,不止他,旁人也不会愿意。
所以这些时候就为着完善皇商的体系,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回宫的进程倒是没耽误,还是定在九月十五。
照例和来时一样,也赶早摸着黑走了。
虽说九月里了,但还是有些热的。
赶着中午的时候到了地方,叶筠这一回倒是在马车上睡舒服了。
嫔位的配置就是要更好一些,虽说修容和婕妤在位份上只差着一级,但过了分水岭就不一样,马车宽敞多了。
皇后体恤众人,直接叫马车驾进了宫里,能送到地方的最好,送不到的也近些,省的走路热。
毕竟宫里不比园子,四处都是树荫。
毓秀阁门前是一条小路,马车没法子走,只能隔着些距离就下来了。
不过留守宫里的绿梅、绿荷二人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备了软轿候着。
也没叫她自己走。
入了毓秀阁,就发现院子里的配置又都换了好些。
也都是按着她的喜好和审美来的。
“修容晋了位份,内务府前好几日就送来了,该按着规制摆的东西,都换了新的,修容瞧着可还顺眼?”绿梅笑着道。
她们在宫里听闻主子晋位九嫔,都喜得不行。
还没生育,也没立功,就晋了嫔位,这可是实打实的宠爱。
叶筠四下里瞧了瞧,还算满意,就点了头。
“你们两个留着宫里守着毓秀阁也辛苦了,今儿我回来,也都有赏,和她们跟去的几个一样,都是二十两银子,其余人都给十两。”
一时间,毓秀阁上下都喜气洋洋的,全都说着吉祥话谢恩。
这会儿是用午膳的点儿,倒是没来得及说别的话,膳房一刻没敢耽误就把膳食送来了。
刚回来,都匆忙的很,能正点用上午膳的人可不多,叶筠就是其中一个。
葳蕤轩的芳修仪还有夏美人、崔宝林,甚至陈婕妤,都晚了半个时辰。
当然了,叶筠可不管这些,反正自己有吃的就好。
过了午膳,喝着消食茶的时候才把绿梅绿荷两个叫进来问话。
这么些时候不在宫里,还得熟悉熟悉情况。
“苏婕妤的身孕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还是太后娘娘发现了才说出来的?”
绿荷先回答,“修容可记得与您一批入宫的郑宝林,她住福源阁,就挨着苏婕妤的飞鸿阁,是郑宝林的贴身宫女翡翠与苏婕妤身边的百草起了口角,那百草一时嘴快,说漏了,只是消息还没大传开,苏婕妤当天就请了太医,随后就说有喜了。”
“嗯,太医还说苏婕妤被郑宝林的婢女气着了,有些动了胎气,为此太后还罚了郑宝林一个月的月银,禁足一个月。”绿梅跟着补充。
叶筠微微敛眸,“这么说苏婕妤和郑宝林不和?”
绿梅点了点头,“奴婢后来想法子打听过,说是一开始就不和,苏婕妤刚入宫的时候,郑宝林有意交好,被羞辱了,此后二人就一直不大对付,原先两人都不得宠,苏婕妤虽位份高些,但也没能把郑宝林如何,眼下是显出差别来了,就总爱暗中刁难。”
这段时间,各处有苏婕妤的示意,没少故意克扣福源阁的用度。
郑宝林本就不得宠,又被太后罚了月银还禁足,可谓艰难。
“奴婢记得那郑宝林也是出身将门的,不过父亲只是个外放的五品官,到不算显赫。”绘月道。
因为叶筠不是选秀入宫的,没有机会提前与秀女们接触。
所以绘月和南栀两个在叶筠母亲楚氏的授意下恶补了许多消息,这里头就包括同批入宫的新人的底细。
叶筠听罢,想了想便道。
“明儿去请周才人来用午膳吧,我也许久没见她了。”
周氏是正经选秀进来的,与郑氏同一批,选秀要在一起住将近一个月呢,朝夕相处的,知道的应当更多些。
后宫里如今都知道苏婕妤和芳修媛亲近,而叶筠算是彻底和姚氏撕破脸了,能在苏氏身边安排个人盯着些,总能更好掌握敌态。
从近几次姚氏对她的口舌上的挤兑来看,她可不觉得姚氏只是想气气她。
毕竟,姚氏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丫头绮文,那一条命算是折在叶筠的手里了。
问过了有关苏婕妤的事情,绿梅还说起一事。
林修容身子不大好,感觉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我进宫的时候她就一直病着,如今怕是病的太重了吧,皇上也一直看顾着,好药材没少给,估么是身子真的虚透了。”
叶筠有些唏嘘,这估么都是当年小产落下的病根,这么些年就没好。
妇科上的病,最是伤身子的。
不过说来这林修容也厉害,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当时头回出手,就动了太后的侄女,叫陈氏被褫夺封号,至今也没恢复,后来又是一力把皇后身边得力的赵婕妤给拉下了马。
这个战绩,也算可以了,要是她身体好,说不准还要斗的精彩。
一个下午,叶筠听了好些个宫里的大小事。
不过除了头两件,后头的就不算太有用了。
闲下来无聊,便指挥着奴才们把屋里的摆件都稍微动了动,按着她的心意重新摆了一遍。
宫里到底比灵犀园热些,忙活完这些,就出了层薄汗。
索性就命人备水沐浴了,洗完休息一会儿,也刚好用晚膳。
正是洗着呢,外头却来了人。
奴才们也惊讶,皇上怎么来了。
进来没瞧见人,宁琛就问,“你们修容呢?”
“回皇上的话,修容出了汗身上不舒服,正在沐浴呢,许是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好了,皇上先进去坐坐?”南栀道。
“嗯。”宁琛点了点头,进屋里坐着。
南栀就立即给上了茶点,又折身去净房里通传了一声。
是绘月在里头伺候沐浴,听闻皇上来了,主仆都是一愣。
叶筠正洗头发呢,也急不来,就叫南栀先出去了。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穿着寝衣从净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