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筠说完这些,宁琛就动了心思。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只要皇商选对了人,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太平盛世,不能立战功,那最大的事情不就是让国家更繁荣么?
虽然宁琛初时并不想做这个皇帝,但既然做了,他还是想做好。
“朕以前未曾真的见过何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朕觉得这句话形容你,再合适不过。”
“皇上可别这么夸臣妾,臣妾不过是看着母亲经商,有些心思罢了,这些说法肯定不完整,具体怎样做,还是要皇上细细安排的。”
叶筠眨眼,顿了顿又继续,像撒娇似的,“而且,臣妾可是有私心的,臣妾的外祖家也是行商百年有余,各类生意均有涉猎,若能有幸做皇商,倒是不错呐。”
反正她是有目的的,也不介意说出来,咱们说过要真实对不对?
即便皇上不答应,那她提出这皇商的一事,也算立功了。
总之不亏。
最后,宁琛也没一口应承下来,做这个决定还得和大臣们商量一二的。
次日早上,叶筠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南栀进来伺候,“美人,皇上瞧着您眼下身边缺人伺候,便指了一位秦嬷嬷来,这位原是伺候皇上的养身嬷嬷。”
每个皇子公主身边都配四个奶娘,两个养身嬷嬷。
这位秦嬷嬷是个聪明人,未曾过分与宁琛亲近,只做本分事,所以太后下手清理宁琛身边乳母等奴才的时候,没有把她送走。
但是这位秦嬷嬷也曾不幸摔了一跤,从此腿脚有些跛,也不能常伺候,只是宁琛念旧,一直养着她,眼下就负责调教小宫女。
“是吗?那可要多谢皇上了,总是你一个人跟着,也忙不过来。”
叶筠可不会怀疑这是派来盯着她的。
若是如此,就不该明面儿上送来,否则她都知道了,还不避着?
梳洗过后,叶筠就在厅里见了这位嬷嬷。
四十出头的样子,生的一张白净圆脸,虽然看着和气,但又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度。
打扮简单,穿一身褐色缠枝卷边宫装,头发盘的干净利落,插着三两支素银钗子,平底布鞋。
的确是来伺候人的打扮。
“奴婢秦氏,给明美人请安。”秦嬷嬷笑着福了福身子。
果然是宫里待久了的,动作标准,若不走动,真看不出她的腿有些跛。
叶筠抬手,“嬷嬷请起,我这里缺人伺候,就劳烦嬷嬷了,不过我素来不是个多事儿的,规矩也不大,到不用嬷嬷操心太多,只日常起居饮食,请嬷嬷费心一二。”
秦嬷嬷愣了愣,旋即就笑着再度福身,“奴婢明白了,定然好好当差。”
这明美人的意思很明显了,叫她来就是来伺候的,可不是请了尊佛来供着,伺候人也别想着插手太多,只做分内该做的就行。
如今看来,是没防着她,但也不许她管着自己。
当年皇后刚嫁过来的时候,宁琛府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秦嬷嬷打理,故而这头几个月宁琛就把秦嬷嬷送到皇后那边,意思是帮衬。
但皇后一边怕她奴大欺主,一边又担心不敬着她会叫皇上心里有想法,在打压和不打压之间拿捏不好分寸,可是愁了好久。
当时她回前院的时候,皇后可松了好大一口气。
再看眼前的明美人,年纪轻轻就这般知进退,懂分寸,通透的很,难怪皇上喜欢。
而对于秦嬷嬷的上道,叶筠也很满意。
如果皇上真给她送了个喜欢指点江山的菩萨来,她是说什么都不要的。
眼下这样,互相都明白心思,就皆大欢喜。
然而这边皆大欢喜,另一边却不甚和谐。
怡美人应召去前头伺候笔墨,这路上就‘偶遇’了芳才人。
“臣妾给美人请安。”姚湘福了福身子。
“免了。”怡美人看她一眼,心想自己还未动手,倒是她先找上门来了。
姚湘未曾察觉异样,看她手里拎着的食盒,就笑了笑,“怡美人果然细心,这时候是去给皇上送点心?听闻之前明美人也常送呢,想来皇上的确喜欢。”
听她说了这话,怡美人就觉得手里的盒子烫的很。
她怎能学叶筠做事,平白显得她不如。
可这会子看着姚湘的脸,怡美人就想起昨天的事,对比起来,还是觉得姚湘更可恨。
冷哼一声,“怨不得皇上只召我去伺候,原是芳才人不得圣心,什么也不知晓,你也别在这里挑拨,若想得宠,还是自己努努力吧,少往我身上动歪心思!”
姚湘愣了一下,这和她预期的实在不一样。
可这会子怡美人才懒得与她多说,一扭身就走了,徒留她在原地尴尬。
“才人,这怡美人一直和明美人不对付,怎么今儿反倒如此说话...”绮文不解。
姚湘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和吴氏素日里没有接触,也未曾交恶,也不曾影响吴氏的宠爱,按理是叶筠更叫吴氏讨厌才对。
可今日吴氏话里话外都是针对她,这就不大正常了。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她预料之外的事情,导致了这个偏差?
“先回去吧,今日她表现反常,你下去查一查怎么回事。”姚湘冷静道。
活了两辈子,她最不缺的就是坚韧的心性,这么一点小事,还不至于叫她多生气。
“这芳才人可真没安好心,如此挑拨您和明美人,不就是想看着您和她斗起来么,想坐收渔翁之利,呸,想的美!”云秀愤愤道。
怡美人冷笑,“她只当旁人都是傻子,原以为是个老实的,不曾想藏了这么多龌龊心思,想拿我当枪使,端看谁能踩着谁上去吧!”
反正这梁子是彻底的结下来。
日子还长,总有还回去的时候。
又在豫州待了一日,众人都休息好,补足了粮草,终于再度出发。
这一路往后去,就不会再停了,一直到札萨克才会休息。
越往北也有好处,这边就不大下雨了,但反之就干燥的很。
南方是二月春风似剪刀,剪出来的嫩绿新叶,这边的春风那实实在在有杀伤力。
反正叶筠是不适应的,吹得脸上疼。
在走了八天之后,终于是到了札萨克。
札萨克的四位王爷都带人亲自来迎接,个个身骑骏马,高大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