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格尔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已经在等着了。
“参见殿下。”
三皇子烦躁的摆手,“免了,你该知道本殿来找你所为何事。”
洪格尔眼神微闪,站起身来。
“自然知道,殿下放心,后事已经妥善处理,不会被发觉异样的,今儿贵妃不是也验了么,无异。”
“可你们承诺必叫宁钰景不死也残,可他现在只是胳膊稍稍有所扭伤,人还好好的呢!”
三皇子眉头紧蹙,眼中也多处几分不信任来。
洪格尔拱手,“此次是因为忠勇侯救驾及时,出手果断,倘若再慢一会儿,四皇子必定会被甩下马背,重伤致残...”
“没有可是,还不都是你们办事不利!”三皇子低喝一声,目光阴鸷,“老四还真是有个好舅舅。”
对于他这种态度,洪格尔心里有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也是三亲王嫡出的长子,如今更是世子,将来会承袭爵位的,何时被人这样吼过。
但思及父亲的安排,还是捏了捏拳头,忍了下来。
“殿下放心,我父王已经有新的安排了,这一次必定万无一失,只是需要殿下耐心等待,如今四皇子刚受伤,大家都警惕的很,也不宜动手。”
这个道理三皇子还是知道的,便点了点头。
心里的火气消散几分,也觉得方才自己的语气太冲了些,便主动找补。
伸手拍了拍洪格尔的肩膀。
“若三亲王能助本殿得太子之位,将来本殿登基,世子你也是要承袭亲王爵位的,本殿自然也不会忘了与世子的交情。”
他给台阶,洪格尔就很给面子的顺势下。
“那我就仰仗殿下提拔了。”
只是末了又提出另一件事情。
“殿下睿智英勇,乃世间少见的青年才俊,我有一胞妹,名曰乌兰托娅,与殿下同岁,父王有意与殿下结亲,不知殿下...”
三皇子神色一变,眼中有了迟疑。
南启的储君历来都是从中原亲贵中选嫡妻,以知书达理的闺秀为佳。
便是先前父皇纳的愉妃,进宫后也赐汉姓苏,这位苏氏也是不全是札萨克血脉,还有一半的中原人血脉呢。
娶一个札萨克的女子为嫡妻,这是三皇子没有想过的。
想了想,三皇子才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殿的婚事,怕是自己做不得主。”
像是早知道他会拿这个当借口,洪格尔立即就道,“倘若我父王能说动皇上呢。”
“那本殿自然愿意。”三皇子为了更多的利益,还是答应了。
反正他还不到年纪,便是有了婚约也是几年后才能成婚,先应下也无妨。
他也相信,父皇不会叫他娶一个札萨克女子为正妻的,最多为妾。
尤其还是恩和金的嫡女,父皇如今对恩和金正百般防备呢。
见他答应了,洪格尔锐利的眼神才缓和几分。
这时,三皇子又问起,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洪格尔招手示意他靠近些,两人凑近一阵低低的耳语。
听完这一席话,三皇子的眼睛就瞪大了几分。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殿下不知富贵险中求么。”洪格尔似笑非笑道,“殿下放心,我父王只有分寸,不会要了不该要的性命。”
三皇子抬头紧盯着他的双眼,以确保他说的是实话。
良久,才点了头。
忽然想起一事,又急忙问道,“你那庶弟...”
“殿下放心,昂沁的生母是我母妃身边的婢女,他娘的命就捏在我母妃手里呢,他不会乱说话的。”洪格尔淡淡道,“更何况,那铁针也是他亲手扎进马身上的,与旁人都没有干系。”
赛马之时,昂沁故意控制速度,装作和四皇子的技艺差不多的样子,配合他们的激怒之语,看到四皇子有加速动作后,迅速的将三根纤细的铁针扎进了四皇子的马身上。
铁针纤细,马场上尘土飞扬又是烈日下,根本分不清是在扬马鞭还是在借机扔出暗器。
马儿吃痛又被四皇子打了一鞭子,自然失控。
不过针早就在众人围着四皇子时被三亲王的侍卫取走了,那一点细细的针眼,也根本查不出异样。
本来此事三亲王是交给洪格尔来做的,但是洪格尔担心容易暴露自己,便逼迫了这个庶出的弟弟。
三皇子解除了心中疑虑,这才安心离开。
不过他走的时候还是被前来求见洪格尔的昂沁看见了。
此刻,昂沁也大概猜到了嫡兄在做什么,但是他无心管这些,只想保住自己母亲的命罢了。
但这一回他还是没能见到洪格尔,只被告知,他娘已经吃上药了。
并且给了他一条他娘亲手为他做的腰带。
昂沁心里安定了,这才离去。
次日。
四皇子醒来时,便觉得全身的肌肉都是酸痛的,略微动了一下就疼的咬牙。
叶筠刚好端着早膳进来,就瞧见他醒了。
“景儿,你别乱动,你的左臂伤着了,等娘扶你起来。”
说着,绘月就已经将迎枕拿了过来,给四皇子靠着坐起来。
“奴婢去请太医来吧。”南栀在一旁道。
叶筠点头,看向孩子的眼神满是担忧。
“是不是疼的厉害?待会儿换了药便舒服些,先吃点东西吧,娘喂你吃,是你喜欢的小馄饨。”
“娘,我不大饿,嘴里苦的很,我先洗漱一下吧。”四皇子活动了一下,觉得很不舒服。
这个爱干净也是随叶筠了。
昨天从马场回来就没擦洗,因为不敢乱动。
“好,那就看过了太医再去洗。”叶筠笑着道。
不多时,太医就来了。
诊脉验伤之后就说恢复的很好,除了左臂不要乱动,做什么都可以。
得了这话,四皇子才下地去洗了个澡,上了药,又回来坐着。
立即就问,“舅舅怎么样了,他护着儿子滚下来的,有没有受伤?”
“也还好,你舅舅有功夫在身,只是腰摔伤了,也得静养,其他的并无大碍,有你舅母和舒苒表姐照顾着呢。”叶筠道。
儿子知道关心亲人,这是好事,叶筠也欣慰。
不过这会子她更想知道些当时的情况,便主动问起了马儿为何突然受惊失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