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了凤栖宫。
叶筠本就病着,强打起精神来应对了一场,又被撞倒了一回,没走多远,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美人,美人你怎么了!”两个丫头惊呼。
前边王婕妤还没走远,赶紧叫她身边两个伺候的也过去帮忙把人扶着。
“怎么回事?”
听见动静的宁琛派了怀安来后头看,一见叶筠晕倒了也是惊的,忙跑回去报信。
不多时,宁琛就过来了,看着那苍白着脸的人儿,丝毫没有往日的精神气,顿觉心里一阵不舒服。
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就大步往毓秀阁的方向去了。
后头还没走远的几个嫔妃都瞧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妍修仪还等什么呢?改明儿你也晕上一回,说不准皇上也这般抱着你回含露轩呢。”静妃的轿撵经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未等妍修仪张口,忽然又嗤笑一声,“哦,本宫忘了,今非昔比,妍修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走吧,本宫可不在这儿做那白日梦,臊得慌。”
妍修仪看着那轿撵走远,气的胸口生疼。
宜春忙劝,“娘娘别气,静妃不过是算盘落空了,这才故意揶揄您,要是您真气着了,那才是叫她如意,左右您现在有了指望,她可是什么也没捞着。”
“哼,六个月成型的孩子都护不住,怕是没本事也没福气。”妍修仪冷哼。
转头又对着丹若吩咐,“你去把夏氏叫上,到含露轩坐坐,本宫有话与她说。”
如今出了怡婉容莫名小产的事,她也不得不提防起来。
夏氏无所谓,可夏氏肚里的孩子是要抱给她养的,不能不看护一二。
彼时的毓秀阁里,宁琛叫了太医来把脉。
太医只说是风寒来的本就凶,还在病中又耗神费力,心绪不宁,又摔了一跤,撞的也不轻,这才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不过好在叶筠身体底子就不错,吃几服药,养上半个月,应当就能大好。
只是叶筠的腰间和胳膊上撞出了许些淤青,她本就皮子嫩,又白皙,就显得很严重,太医也说得日日擦药膏,养上月余才行。
“元九,今岁似乎冷的早些,你叫内务府送一筐银丝碳来,明美人染了风寒,这屋里不暖和,不利于养病,再叮嘱膳房那边,这几日吃食要格外精细些。”
宁琛吩咐道,想了想又对着南栀和绘月道,“你们主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人来和元九说,定要仔细将她的病养好。”
而太医那边,自然也有话,吩咐了一定要用好药,冬日本就不好养病,中药见效又慢,得多尽些心。
这边安顿好了,宁琛坐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叶筠有醒过来的迹象,这会子又有人来报,说怡婉容醒了,宁琛这才起身先去看吴氏。
迎燕阁。
吴氏已经哭过两回了,双眼肿的像灯笼似的,充满了血丝,偏她刚小产,气血双亏,脸上和嘴唇都几乎没有血色,就显得人憔悴的厉害。
听闻宁琛来了,吴氏不顾一切的掀开被子,披散着头发穿着单薄的寝衣,赤脚跑了出来,一下扑在宁琛怀里。
“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臣妾的孩子...呜呜呜...臣妾的孩子没了...呜呜呜...”
宁琛伸手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抚,“孩子已经没了,可你还需顾忌自己的身子,小月子里怎能这样受凉,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会子里头云溪云秀两个丫头出来了,宁琛就示意她们讲吴氏先扶回了床上。
两个丫头知道自家主子这会儿仪容不整,赶紧一个打了热水来擦了擦脸,一个倒茶润嗓子,这才叫怡婉容看起来稍稍好了那么几分。
“皇上,臣妾屋里的海棠叫人动了手脚,听丫头们说,似乎与叶美人有牵连...”怡婉容试探道。
其实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听闻了凤栖宫的事。
包括叶筠得了明字做封号,以及叶筠晕倒被皇上抱着亲自送回毓秀阁的事。
可她心里恨啊,凭什么她无端没了孩子,叶筠却能得封还能叫皇上不顾自己先去陪她。
即便不是她做的,可现在没有旁人能为此事负责,她便只能把所有仇恨都放在了叶筠身上。
于是免不得就故意提起,给宁琛上眼药。
“此事是有人栽赃陷害于她,皇后已经命人彻查,定会给你给交代的。”宁琛温声道。
见他这么说,丝毫没有怀疑的模样,怡婉容纵使一肚子想好的话也只能憋了回去。
既然不能对叶筠做什么,好歹也要给自己谋些好处,怡婉容垂眸,几滴泪就落了下来。
“臣妾无福,没能保住这孩子,原想着坐稳了三个月的胎,刚好过年的时候再告知皇上,不曾想......到底是臣妾没能护住龙嗣,才叫小人暗害,还请皇上责罚臣妾!”
宁琛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这件事,他的确心里有些怪吴氏。
纵然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也有静妃、林婕妤二人小产过,可自从大公主平安降世后,入了宫,温妃、王婕妤、夏才人,哪一个不是好好的?偏就是吴氏这一胎没了。
而且还是在他和皇后都不知道吴氏怀孕的情况下就没的。
难免不会叫人想,若是一早就说出来,仔细看护起来,就不会小产了呢。
“你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眼下把身体养好才是重中之重,这一个月你就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了,只管好好休养,朕会时常来看你的。”宁琛安抚道。
怡婉容抽抽噎噎的,心里等的急。
原本她以为她无端没了孩子,皇上怎么着也该给她晋位的,可眼下瞧着,皇上似乎并无此意。
事实上宁琛也的确没有要给她晋位的想法,这件事他对吴氏有不满的心思在。
最后陪了她半个多时辰,见她精神也不好,赏赐了一堆药材之类的,也就走了。
今天闹了这一场,宁琛也累得很,折子是不想批了,最后想了想,去了温妃的宫里。
温妃是个聪明人,见皇上来了,看脸色就知道他心里不畅快。
故而什么都不问,只与人说些闲事聊天,或叫宁琛看看她素日里做的手帕荷包之类的东西。
与温妃聊天倒也叫宁琛舒服了不少,最后用了晚膳还是留下了,不过睡在侧殿里头,二人分开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