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顾着看了,倒是陪咱们娘俩一起呀。”
叶筠转头,柳眉轻挑,拿起一支笔朝他递了递。
四皇子也跟着道,“父皇一起画!”
宁琛面上笑意更浓,放下茶杯过来捏了捏儿子的脸。
“怎么不叫爹了?”
“乳母说,长大了要叫父皇。”四皇子认真道。
宁琛逗他,“那景儿已经长大了吗?像父皇这样高,才算是长大了哦。”
小小的四皇子抬头看一眼自家父皇。
天呐,比娘还要高很多呢。
眉毛不由的蹙起来,纠结半晌,才糯糯道,“没长大。”
“所以该叫什么?”
“爹!”
四皇子灿然一笑,大声喊了出来。
宁琛看着孩子这样可爱,也笑,更是一把将小儿子抱起来举了两下。
从小到现在,这可是四皇子最爱的游戏了。
奴才们不敢举,娘亲举不动,只有爹爹最厉害。
小小的四皇子对自家老爹是崇拜极了,也喜欢极了。
叶筠在一旁看着就是无语。
哪有皇帝教皇子喊自己爹的,等年中旬请了启蒙先生,怕是要让教礼仪的先生好一顿头疼的。
闹了一会儿,便是三个人一起作画。
四皇子踩着小凳子站中间,爹娘站两边。
但是很快,四皇子就没有乐趣了。
因为爹娘好厉害呀,三两笔添上去,他就看不出来自己画的是个啥了。
三岁的孩子也根本没啥定力,见没趣儿了,索性就不画了。
叫白术把自己抱下来,就拉着年糕一起去找二公主玩。
在四皇子看来,二姐姐才是和自己一个水平的人。
不过,大他三岁的二公主早就是以大人自居呢。
啧,大约只有年糕和四皇子是一个水平吧。
没了儿子在中间挡着,宁琛毫不犹豫就将那隔在中间的小凳子给撤了。
站到叶筠身后,就把人给整个儿包住。
“卿卿只画一只孔雀,岂非太单调。”
叶筠媚眼一勾,便半回头瞧他一眼,“可臣妾只会画一只呀,不如...皇上教臣妾吧。”
“卿卿既然说了,朕岂能推辞。”宁琛微微挑眉。
下一刻便伸手握住了叶筠拿笔的那只手。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似乎手中的笔,纸上的画儿,骤然都有了温度。
奴才们自然是都识趣儿的退了出去。
而叶筠和宁琛么,说是作画,也是调情。
半闹着画了两只孔雀。
交颈相依,缠绵的很。
“这样的画,臣妾可要叫人好好裱了收起来,叫人看见了要羞死的。”
叶筠戳了戳宁琛的手背。
这便是叫他松开自己的意思了。
不过宁琛可不想松,只把怀中人翻了个面儿,叫她面对着自己。
“私藏起来,莫非是要等朕来了,再悄悄拿出来一起看。”
“莫非皇上来了昭纯轩,就只想看画,不想看臣妾?”
叶筠随口一句反撩,更是故意伸手抬了抬宁琛的下巴。
面上一副纨绔公子的表情,活像调戏美人的风流子弟。
“当了娘还不老实。”宁琛眯起凤眸。
微微偏头躲开她的钳制,抓住那玉手便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指尖。
“痛!”叶筠轻呼一声。
抽回手来,还不忘嗔他一眼。
宁琛十分好心情的笑起来,忽的双手搂住叶筠的腰,一个使劲就将人抱起来快步转了几圈。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惊得叶筠捏紧了他的肩膀,又是忍不住也笑出声。
两人闹了一会子,坐下后便觉得无趣,索性就出去走走。
今儿阳光好,也许久没出来了,便一路去了御花园。
这一去,居然碰到了张婉容。
说碰到也不全是,只能说是远远看见了一个背影。
主仆两个穿的衣裳都不鲜亮了,人瞧着也萎靡了不少。
这便是跟错了人,站错了队的后果吧。
空有一腔野心,却永远时运不济。
从一开始的淑妃到后来的谢皇后,张氏的眼光都不行。
当然了,也有这一世叶筠这条轨迹偏差,对她有所影响的因素在。
从一开始叶筠就给宁琛灌输了太多不喜张氏做派的思想,这先入为主,后宫又不缺嫔妃,宁琛自然百般瞧不上了。
事实上,上一世张氏是成功上位了的,还生了孩子,并且给姚湘也造成过不小的困扰。
所以这一世,姚湘也曾有意打击过。
种种原因交加,导致她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如今也不过是又一个被后宫困住的可怜人。
当然了,曾今那个被她害死的刘氏又何尝不可怜呢。
刘氏大约是后宫里死的最糊涂的,雪天摔在铁铲上没了命,可到底是她摔上去的还是被推倒的,谁也不知道。
到底后宫没几个手里干净的人。
“在看什么呢?”宁琛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叶筠笑了笑,“没什么,刚才瞧着似乎是张婉容走过去了。”
“哦。”宁琛应了一声,心里没什么波澜。
谢氏死后,跟着她的嫔妃都跟着像是被打入冷宫了,宁琛几乎都忘了。
牵起叶筠的手捏了捏,“花房的人说近来茶花和报春花开的极好,咱们去挑一些,搬到你院儿里去。”
“好,正好臣妾那里都有些空了。”叶筠点头,随口道,“三月要开桃花儿了吧,宫里似乎不多见呢。”
“嗯,宫中不常栽这个,你要是喜欢,朕命人在昭纯轩后头小园子里种一片。”宁琛道。
叶筠却摇头,“随口一说罢了,不值当为这个费财费力的。”
元九在后头跟着伺候,这会子就适时出声儿。
“灵犀园倒是有,那桃花坞旁边就是一片桃林,三月里开花极美呢。”
这么一说,想想还的确是有这个地方。
回回去灵犀园,怡昭容就是住桃花坞的。
“倒是也许久没去了,你要是想看,咱们就去。”宁琛低声开口。
叶筠浅笑着抬头看他,“皇上待臣妾好,不过真不用跑一趟,臣妾爱芍药、海棠这些艳丽的呢,若是皇上想叫臣妾开心,不如多赏臣妾一些。”
如今宁琛对她的好是真真摆在明面儿上了,一点都不遮掩。
她自然受用,但也时刻理智。
逛完这么一圈就回了昭纯轩。
晚上宁琛自然留宿,两人闹到半夜才睡。
不过这睡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元九就来叫了。
是有大事,慈安宫的太贵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