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毒性更重
侍卫长冷汗直冒,最好看的,哪个最好看?
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一路上越想越恐惧,生怕自己和君慕南的审美不一样,挑错了人,再次惹君慕南不高兴,到时候他就算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战战兢兢了一路,没想到看清付华芝和文星的脸后,他就一点都不怀疑了,文星充其量是清秀,而付华芝靡颜腻理,国色天姿,安静时周身清冷如仙,不悦时染了分俗世的烟火,凤眸一瞪就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看清二者的区别,侍卫长赶紧将付华芝送过去。
侍卫长忽然想起君慕南说的那个“请”字,君慕南比皇帝还要难伺候,说的每一个字必然都有他的深意,侍卫长即使是个武夫,也不得不逐字逐句琢磨他话中的意思。
“等等,松开她身上的绳子。”侍卫长嫌手下动作太过粗鲁,亲自上前解绳,赔笑道,“姑娘曾见过蕴王?我等也都是按规矩办事,还望姑娘莫要为方才之事怪罪我等。”
他算是想明白了,蕴王要是不认识眼前的姑娘,随口让人处置了就是,哪里还用把人请过去?
“职责所在,我能理解。”付华芝指了指文星,“解开我丫鬟身上的绳子,另外再找大夫来给她检查一下有没有摔伤。”
察觉到君慕南对她不同,侍卫长哪有不应的道理,忙吩咐手下去办,自己则带着付华芝往院子里走。
进了院子,付华芝看着漫天的水蒸气,脸颊烧红,不自在地攥住裙边,脚几次抬起又迟疑地不敢前进。
君慕南见状,嘴角噙着笑意,不紧不慢地将手搭在池边,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他语气幽幽:“看一次和看两次,有什么区别?”
轰——
气血噌地往付华芝头上涌,她觉得浑身都在发烫,水蒸气中更像是烧着火,让她在这院子中一刻都待不下去。
“你!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说,你快点穿戴好!”丢下这句话,付华芝闷头往外走,只是乌黑如墨的发髻下,两只白皙小巧的耳朵镀上了一圈红意。
君慕南从胸腔中发出几声闷笑,郁结了许久的心头终于散了几分。
“有话现在说,免得一会儿我被这热气熏得睡过去,你再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君慕南端起浮台上的一个酒杯,悠闲地抿了一口,趴在温泉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付华芝。
湿润的热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其间夹杂着少许药香钻进鼻尖,君慕南掩唇轻咳一声,看了眼颜色暗沉的池水,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个没心的,先前在城门口他暗示让她离开不要掺和那事之时,她可差点伸出爪子挠上来,如今有事求上门了,竟也关心也不关心一下,还态度这般蛮横……
这药浴的味道这么大,都闻不到吗?
想到这,他又握拳抵着唇,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
付华芝捏了捏拳头,闭上眼,强忍住怒气,一把扯过一旁架子上的布巾,扔到君慕南的身上,将将遮住他裸露在外的肩膀,这才别着脸扯过他的手,凝神诊脉。
只轻轻按了片刻,她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先前在城门口之时,那宫中的太医不是为他诊过脉了吗,为何这脉象这般虚浮紊乱?
她凑近泉水,轻轻嗅了嗅药香,面上满是不解。
药浴的药没有问题,是压制他体内毒性的药,难道是在出城门之前,这人又做了什么,导致毒性加重,又为了在外强撑,给自己喂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你怎么又不听劝?”她皱着眉,赌气地甩开他的手,一边从腰间的锦袋中掏出小瓷瓶递过去,“先前我便说过,你若是再这般折腾自己的身体,往后神仙难救!这药浴是有些用处的,配合着这个药丸一同效果会更佳。”
她咬了咬唇,脸上有点耐不住的急切,“如今我腾不开手为你治疗,先暂且这么压着吧……只是,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相比较付华芝的急切,君慕南显得过于懒散了一些,自一旁的果盘里捏了颗果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何事?”
“我想请你帮我找人,我那日救到庄子上的姑娘被抢走了。”
她言简意赅地将其中的算计说清楚,一是流民,二是以未婚夫的名义抢人,对方将一切都算计得彻底,甚至还故意掐了她不在庄子上的时候下手。
君慕南静静地听她说完,沉默了片刻,再抬眸时,眼底泛着少许冷意,“我先前就提醒过你,不要插手此事。”
“可那是……”付华芝顿了顿,眼神微闪,“那是我曾经的一位故友,我不能不救。”
况且,鱼水依还有那样东西在手上,那才是她做这番谋划的关键。
君慕南定定地审视着她,良久之后,突然伸手撷住了她的下巴,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那你可以试着学会相信我,就像相信祝方瑜那样。”
像那样,却又不是那样,真要他说出这种信任得有什么不同,他又说不出来,却也因为这不是个容易达成的事而恼火。
付华芝神色微怔,脸上尽是迷茫之色,她怎么听不懂了?
她与君慕南只是合作关系,和祝方瑜却是两世的友情,这其中天差地别,怎么可能做到一视同仁?
可是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出了事后,第一个想到要求助的人,竟然是喜怒不定的君慕南。
“王爷?”
君慕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唤回了神智,冷冷地撤回手,压下眸中的情绪,低低地喝了一声:“出去!”
付华芝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可事情没有解决,她只得压下心底里那突然涌上来的些许酸意,又要开口相求。
只是话还没出口,就对上君慕南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怎么?付小姐还要在此欣赏本王出浴更衣吗?”
付华芝只感觉方才消下去的热气又直冲脑门,她蹭地站起身,顶着两腮的坨红冲出了院子,却也没听见身后极轻的一声低笑。
片刻之后,一身清爽的君慕南自院内走出,又换上了平日里方圆十里不得近人的表情,只朝静候在门口的付华芝微微偏头,“走吧。”
“去哪?”付华芝下意识地跟上,但随即眉头一皱,表情有些不赞同,“王爷这身子,若是没了药浴只怕要更加严重,有什么事还是交代赤酒或是随风去办吧。”
“无碍。”君慕南低声回绝,正要往外走,抬眼便瞧见一匹骏马自不远处飞奔而来,待看清了马上的人时,他的脸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