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生道:“王爷,您之前告诉过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去伤害最爱你的人!”
福九余怒未消,怒道:“最爱我的人?牧游她如果爱我,就不会跟连翘过不去,连翘就像是我的女儿,她跟连翘过不去,就是跟我过去不!”
牧牧气得浑身颤抖,声音哽咽道:“福九,你会跟你的女儿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嘴对嘴嘛?”
福九反唇相讥,“你把小七抱在怀里吻他的额头时,你不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吗?”
福九奋笔疾书,累的满头是汗,脑子清醒了些,可是依然有些混沌,看见成王印就在自己手中,便有些疑惑,扶额道:“连翘,我刚刚是不是写了什么东西啊!”
连翘将其他文书藏起来,拿出了福九转让福星店铺的文书交给福九,“九哥哥,牧游亲手毁了我的清白,九哥哥觉得过意不去,就把成王府名下的福星店铺转赠给了我。九哥哥若是反悔,现在收回去也行,连翘不会生气,也不会觉得委屈!”
连翘说这不委屈,委屈的泪水便夺眶而出,声音哽咽道:“九哥哥,他日连翘嫁入成王府,若没有落红,九哥哥不要嫌弃连翘才是!”
“我把福星店铺转给了你?”福九脑袋嗡的下子就炸开了锅,福星店铺是那丫头的心血啊!他福九未出一兵一卒,他凭什么把福星店铺转给连翘呢?
“九哥哥!”福九见连翘泪水涟涟,心有不忍,便不在去向福星店铺的事,而是把连翘抱在怀里。
连翘依偎着福九的怀里嘴角微扬,委屈地说:“九哥哥,清白没有了为什么会那么痛呢?我都快痛死了,牧游就是不肯停手,我都求她放过我了,可是她说绝不会放过我!九哥哥,我和九哥哥洞房时没有落红,九哥哥会不会嫌弃我呢?”
福九现在满脑子都是牧牧毁了连翘清白的事,她为了报复连翘的无知,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对付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她于心何忍呢?
福九轻轻地把连翘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宠溺道:“好孩子,你先睡一会儿,这件事,九哥哥会给你交代!”
福九转身,正好看见侍女的手里拿着摆弄马鞭,顺手拿过马鞭,怒冲冲地冲出了房间。
侍女和连翘相视而笑,侍女狡黠地说:“小姐,您这招可真是够狠的,不但可以除掉牧游那个贱人,而且您还稳稳地坐上了成王正妃的位子;您不但白得了日进斗金的福星店铺,而且还将您早已没了清白的事遮掩过去了,小姐真是高明啊!”
连翘的脸上那里还有小女孩的无知和娇羞,满眼里装的都是恶毒,“牧游那个贱人还想跟我斗,她就是找死!”
“小姐,若是王爷和牧游三堂会审,得知真相怎么办?毕竟牧游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啊!”
“那又如何?只要你我咬定那人就是牧游便无碍!那人是真的牧游还是家的牧游我们也不知道,横竖我们看到的人就是牧游!”
“小姐高明!”
紫苑西屋,牧牧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正在喝水压惊,就看见福九手里拿着鞭子冲进来,不由分说就往牧牧身上抽,“贱人,你怎可恶毒到这种地步!”
福九用足了力气,他的鞭子抽下去,牧牧的身上就是一道带血的鞭痕,福九连抽了三辫子,牧牧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
红胜火和蓝田生知道牧牧受了委屈,见福九这么欺负牧牧便急眼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主仆情分?动手和福九打起来!
福九是他们的主子没有错,可是牧牧叫他们哥哥,他们答应了,牧牧便是他们的妹妹。福九没有底线的欺负他们的妹妹,他们怎能袖手旁观呢?
福九与红胜火和蓝田生动手,弄冲冲地骂道:“你们想要造反吗?”
红胜火和蓝田生冷静下来收手了,不再搭理福九,而是去查看牧牧的伤势。
福九看向牧牧,怒火中烧,怒道:“贱人,你生性放浪也就算了,你连那么纯洁善良的连翘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蓝田生闻言怒吼道:“福九,你他娘的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蓝田生的眼睛冒火,足以燃烧内心的愤怒了。
福九冷笑道:“蓝田生,你想干什么?你要为了这个贱人背叛你的主子吗?你喜欢这个女人是吧!行,这个贱人老子玩腻了,赏给你了!”
福九的话被刚刚闯进来的王匡和花千树听到,话音未落,王匡就狠狠地打了福九两个耳光,怒骂道:“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王匡和花千树径直地看向牧牧,牧牧此时面无血色,眼中的泪水变成了血水,浑身急速地颤抖,随之嘴里喷出了鲜血,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花千树见势不好,急忙冲向前给牧牧把脉,随之瘫坐在地上。
福九被王匡打了两个耳光,沉甸甸的脑袋清醒了很多,继而感觉心里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心里抽走了。
王匡和红胜火、蓝田生冲上前,围着不省人事的牧牧焦急不已,同时看向花千树。
花千树面色苍白,眼中含泪,声音颤抖道:“丫头伤心欲绝,气急攻心,血液逆行,筋脉尽断,人怕是不行了!”
王匡吓得抱起了牧牧,紧紧地把牧牧抱在怀里,从不见流泪的王匡哇哇地哭起来,“妹子,你快醒醒,你别吓唬哥哥啊!你有委屈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啊!”
花千树抚摸着牧牧身上的血迹,看着皮肉外翻的伤口,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福九,你个畜生!”
福九现在虽然脑子混乱,但是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还有印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些抽在丫头身上流血的鞭痕、那些伤害丫头和兄弟的话,那些畜生都不如的事是他福九做的。
福九看着丫头流血的伤口,听闻丫头血液逆行筋脉尽断,整个人都傻了,不管兄弟们骂他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他只感觉心中痛得厉害,因为他的丫头走了,离开了他的心。
王匡和花千树进来得及,没有关房门,呼啸的寒风从门口吹进来,寒风刺骨,却没有此时房中人的心更冰凉,更刺骨。
王匡怀里的人软软的,温热的身子逐渐冰凉,生命在她正在冰凉的身体里抽离,无论王匡怎么哭喊,也没能阻止牧牧的身体继续冰凉。
福九踉踉跄跄地走到牧牧身边,扑通跪倒,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牧牧,那张是熟悉那么美,让他如此眷恋,可是此时此刻,那张绝美的越发惨白,鲜活的生命正在从这张脸上抽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福九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声音悲凉,似是动容天地的悲鸣。
福九咆哮着,嘶吼着,痛哭着,没有人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王匡等人只知道福九陷入了绝望的悲痛中。
忽然间,福九在自己的心脉间重击一掌,随之喷出一口血,眼中的泪水变成血水,整个人似是没有了生命的支撑,瘫倒下来,扑倒了牧牧的身上。
“丫头,你若走了,福九岂能苟活?丫头你要乖乖的,等等我……等等我……生则同衾,死则同穴。这一生,有你足矣!”
福九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吻上了牧牧的唇,将他仅存的微弱的气息传递给了牧牧。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这一生,有你足矣!”这句话是福九三年前初见牧游时,牧游中了合欢散之毒,失去意识前,抱着福九,对福九说的话,“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就是看见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那种喜欢!生则同衾,死则同穴,这一生,有你足矣!”
花千树当时就吓傻了,发出了透支生命的嘶吼声,“福九……”
花千树连怕带滚的爬到福九身边,抓起福九手给他诊脉,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摸不到脉了。
稍许,花千树陷入了绝望的痛苦中,看着王匡说:“哥,福九筋脉尽断,他快不行了!”
王匡和福九的生命是联系在一起的,福九走了,王匡绝不会独活,王匡刚刚失去了妹妹,此事又失去了福九,痛苦就像海啸般袭来,王匡没有丝毫阻挡的能力,吐出一口鲜血,便陷入了昏迷。
正在此时,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天,天际被乌云遮盖,本就昼短夜长的冬季提前进入黑暗,狂风大作,卷起了乌云。
天色骤变,狂风席卷着乌云滚滚而来,黑云压低,浓密的乌云似乎要压住了房顶,似乎要毁天灭地,似乎伸手就能触碰到乌云。
与此同时,紫苑传来了人们的惊叫声,都说人多力量大,人们歇斯底里的惊叫声从很远的地方传到紫苑。
乌云滚滚,吉祥府的上空,乌云压城城欲催,人们惊慌着、尖叫着、奔跑着……整个吉祥府在瞬间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