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马蹄子受伤极为蹊跷,这二人心里也犯嘀咕,毕竟他们做事太不地道了,毁人清誉在前,上门闹事在后啊。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但是他们做了亏心事,自然相信鬼神之说了。
牧家恢复了平静,牧大牧氏夫妻急忙热情地将弗离和牧牧等人请进了正屋。
牧家的房子是年久失修的土坯房,不过牧大牧氏夫妻勤快,总是能把房子缝缝补补的,外貌上看,还说得过去。
牧家老太太见来客人了,极难为情的将人请进去,弗离与牧家老太太见见面,场面有些尴尬。
当初,牧家二郎打猎受伤,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知道自家娘亲刻薄自己的娇妻,生怕自己去后,娘亲容不下娇妻,便在弥留之际写下休书,还给娇妻自由。
这件事,只有当时在场的里正、牧判官、牧之地和牧大牧氏、马寡妇,休书是里正代笔写的,牧家二郎签字画押。
牧家二郎相信牧判官的人品,遂留下遗言,将自己的娇妻托付给牧判官,让牧判官照看娇妻的余生,他实在不忍心娇妻年纪轻轻的就守寡,从此孤枕独眠,长伴孤灯。
单反生命还有一线希望,牧家二郎不愿将娇妻拱手让人,但是,有一种爱叫做给你自由,牧家二郎惟愿自己死后,娇妻有个依靠,好好地活着。
牧老太太知道此事时极为恼火,她认为二郎自作主张的决定马寡妇的去留,没把她这个娘亲放在眼里,实为大逆不道。
牧家二郎离世后,牧老太太便将马寡妇赶出家门,不允许马寡妇名不正言不顺的为亡夫守孝。
马寡妇带着重孝不能回娘家,里正和牧判官等人便在村里盖了茅草屋,把马寡妇安排在茅草屋里。
此后,马寡妇在茅草屋为亡夫守孝三年,此间,一直是里正、牧判官、牧之地和牧大夫妻照顾马寡妇的生活。
三年后,旁人退出,将照顾马寡妇责任交给了牧判官,是以,这么多年来,都是牧判官在照顾马寡妇。
这世上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桃花村春夏秋冬四朵花见马寡妇貌美如花,嫉恨的很,便传出谣言,说什么牧判官与马寡妇有染,两个人不清不楚的私相授受。
牧家老太太听说此事,就跑到马寡妇的茅草屋将马寡妇打了,回头又去牧判官家中骂人。
于是乎,弗离便和牧家老太太干起仗来。
此时此刻,牧家老太太看着弗离,尴尬地笑笑说:“大郎家的,你过来这是有事啊?”
弗离不计前嫌地恭敬道:“大娘,你家二郎在弥留之际,曾经把马家妹子许给了我家男人做偏房。之前,我男人认为朋友之妻不可欺,所以从未提及此事。但是现在,村里有心术不正之人动了歪心思,要毁了马家妹子的名声,比她再嫁。所以,我想将马家妹子迎娶进门做偏房,特来提亲。”
“大郎家的啊,二郎媳妇已经不是我牧家人了,你怎地来我家提亲了呢?”
“大娘,那是您认为马家妹子不是你家人了,但是在马家妹子心里,她还把牧家当成是婆家,除非您老人家决意不认她这个儿媳妇!”
牧家老太太闻言十分感动,声音哽咽道:“老二家的还认我这个婆婆?”
“她每年都给您买糕点孝敬您,只是您不允许她进门,她只能让牧家大嫂把糕点带给您。不过,牧家大伯的酒,可是马家妹子亲手交给他老人家的呢!”
牧家老太太看看默不作声的老头子,道:“老头子,老二家里的给你买酒了?”
牧家老爷子点点头,并未说话。
牧家老太太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个老东西,老二家里的给你买酒,你咋不说呢?你咋不让孩子把酒给你送到家里来呢?”
牧家老爷子为了给老伴儿顺坡下驴,只能背锅,道:“我错了,日后改着点!”
牧家老爷子好喝酒,但是饮酒不醉,总能保持理智,为人热情周到怕老婆,由于年龄关系,身体有些佝偻。
牧家老太太极为刁钻,但也不是像红老太太那般的刁钻刻薄,她养育两个儿子,大儿子儿媳还算孝顺,二郎早早就走了。
牧家老夫妻都是山里人特有的长相,皮肤较黑,穿戴平常,在桃花村里,扔到人堆儿里就找不到了。
弗离见牧家老太太再给自己找台阶下,遂见好就收,急忙给她台阶下,道:“大娘,我们提亲是带着聘礼来的,您若是同意这门子亲事,就收下聘礼吧!”
牧老家太太对往事也是痛悔不已,尤其是她见证了牧老太太知错能改,得到牧判官夫妻的谅解后,也深深地责备自己,不该偏听偏信的去伤害儿媳。
此时,牧家老太太感动不已,抹抹眼泪说:“大郎家的,二郎既已写下休书,二郎家里的便不再是我家媳妇。不过,如果二郎家里的愿意,老婆子我就攀攀亲,把她当成闺女嫁出去。”
弗离欣然接受这个提议,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马寡妇嫁的体面便好。
弗离下聘的事情办好了,便急着回去了,明日牧家办喜事,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遂起身道:“大娘,这是我牧家的聘礼,请您收下。其中有白银五十两、绸缎布匹二十匹,桃花村水田十亩,余下的,便是桃花村规矩上的聘礼,请您验收。”
牧家人闻言,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