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了,这也是她牧家的嫡孙,若不是淑惠撺掇着管教俩孩子,牧老太太也不忍心棍棒之下出孝子。
毕竟,聪明的孩子招人喜欢,她也很喜欢儿孙绕膝的晚年生活。
突然间,柴房的门被人踹开,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牧牧母女,牧老太太和淑惠的第一感觉就是——大事不妙啊!
柴房传出来的声音,弗离听得清清楚楚,原来牧家口口声声地说教养牧童牧笛,居然是将他们当成狗养着,而大房还在为了牧家的承诺,拼死拼活的赚钱,供养着牧家,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弗离三年没看见自己的一对儿女了。她经常来二进院落服侍牧老太太和淑惠,但是,却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孩子。这个缺灵魂少智慧的女人,也不知道使点手段,与自己的孩子见上一面。
如今见面,却见两个孩子被打得伤痕累累,身上的衣服,已经衣不遮体,小小的身子,竟然没有一块好地方,顿时心疼的泪如雨下,抱住两个孩子便哇哇地大哭起来,“我的孩子们啊,都是娘亲无能,不能保护好你们啊……”
“娘亲……”
牧童挣脱淑惠的拉扯,拉着妹妹跑向弗离,抱着娘亲哇哇地哭,看向牧牧时却俏皮地一笑。
牧老太太嚣张跋扈不假,耳根子软,人云亦云也不假,甚至是缺心少肺也不假,但是,说她把孩子打得体无完肤,那就真的委屈她了。
俩孩子的伤势一部分来自淑惠,一部分来自苦肉计。
牧童接着哭,“娘亲,求求您带我们离开吧,奶奶要将我们像狗一样的拴起来啊!还像打狗一样的打我们,我们实在是受不住了啊!”
牧笛哭闹道:“娘亲,我不想活了,冬天我们要受冻,夏天我们要被蚊虫叮咬,活着太疼了太饿了,娘亲让我死了吧!”
儿女的话,就像是锥子,一下一下刺痛弗离的心。女人本弱,为母则刚,弗离即便是再老实,再良善,此时也不会软弱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牧老太太闻言,简直是怒发冲冠,平心而论,她还真没让俩孩子挨冻挨饿,虽然他们过得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并没有受到苛待。
牧老太太没有这么做,但是淑惠顶着牧老太太的名义这么做了。孩子没有分辨能力,自然将罪过扣在了牧老太太身上。
弗离怒视着面目狰狞的婆婆。
曾几何时,婆婆也曾像亲娘一样的疼爱她,在她生病时,也曾衣不解带地呵护她,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呢?
婆婆变质的关爱终究是变质了,那个贤惠善良的婆婆不复存在了,她们的婆媳关系,再也不能回到从前,弗离泪眼朦胧的收回目光,“牧童、牧笛,我们走,娘亲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牧童执拗地说道:“娘亲,我们不走,我们走了,奶奶还会把我们抓回来。”
牧笛抽噎着委屈万分道:“还是死了好,死了就不用挨打挨饿了,走了又怎样,还不是被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