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笛也纵身一跃,坐在了王匡的腿上,双手环胸,做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小小年纪,粉雕玉琢,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让人脊背发凉,“那就拭目以待吧!”
王匡平日里可真没白心疼这三个孩子啊!
王匡没成婚,膝下无子女,福九和牧判官便把自己的儿女送给王匡,跟他叫声干爹!
此时牧牧和福九已经坐在了客房的主位,福九怒道:“在这间客房,究竟出了什么事?”
客房的受害客人此时依偎在被窝里,神情惶恐不安,在众人的注视下,恼羞成怒地说:“我昨夜贪杯,多喝了几杯酒,早上没有起床,想多睡一会儿!可是……可是没想到,王匡突然间闯进了我的房间,就把我给……给……给强了……”
牧牧打量此人,二十几岁的年纪,相貌还不错,只是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恶毒。
王匡怒吼道:“你休得胡言!”
客人做出了被人侵害的恼羞成怒,怒骂道:“王匡,你平日里道貌岸然,我这么想到,你居然是个畜生!”
福九听见有人骂王匡,就想杀人,根本不能冷静下来面对问题。
所谓当事者迷!
现场客人大多都猜出了这是蓄谋已久的阴谋,故而都在劝说福九要冷静,绝对要冷静。
所谓当事者迷!
此事涉及到了王匡,福九只想杀人,不管朋友们怎样劝说,福九就是冷静不下来。
福九不知道,他这种愤怒,正是设计之人的筹码。福九不能保持冷静,就不能冷静的解决问题。
帝都城,只要是了解福九的人,都知道王匡是福九的命,倘若王匡被人陷害,福九绝对会在盛怒下失去理智,怒不可遏的暴跳如雷,举刀杀人。
如此,王匡被人陷害的事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福九盛怒之下杀人的事。
很显然,阴谋策划这起事件的人并非是老奸巨猾之人,而是有些小聪明而且了解福九和王匡兄弟感情大人。
不管是福九还是王匡,他们二人,随时随刻都会为了对方,牺牲自己。故而,他们兄弟情比金坚的感情就这样被利用了。
此时,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人不止是福九,还有红胜火。
福九盛怒,是因为有人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陷害王匡,这回事多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红胜火盛怒,那是因为王匡是他的哥哥,谁想陷害他哥哥,他就会砍下谁的脑袋。
牧牧看着这两只下山猛虎,此时已经伸出了利爪,亮出了獠牙,随时随地都会挥剑杀人,中了人家给他们量身定做的奸计,遂对蓝田生是了个眼色。
蓝田生虽然也在盛怒之下,但是他还能保持着冷静,理智依然在线,看到了牧牧投来的眼神,瞬间领悟其意,啪啪两掌,将盛怒至极的福九和红生活给打晕了。
可能设计之人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他精心策划的计谋下,牧牧来到了福九身边。
牧牧命人将盛怒之下的福九和红生活安顿好,设计之人的人饿奸计便不能得逞了。
设计之人咬牙切齿,牧牧却极为冷静,道:“口说无凭,谁能证实正是你说的话呢?”
这时候,第一个闯入房间的人说:“我进入房间的时候,看见了王匡衣冠不整地趴在了受害客人的身上!”
此人相貌稀松平常,衣冠整齐,可能是担心小瞧了他去,所以在衣装上的打扮尤为注重,腰间垂下的玉佩极为醒目,整体装扮,几乎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有些人啊!
越是缺少什么,越爱显示什么。
故而,牧牧断定此人并非是帝都城名门望族的富家子弟,而是名门望族富家子弟的追随者。
牧牧转身看向十一,十一低声说:“此人是跟随‘受害客人’而来,到成王府蹭吃蹭喝的,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在成王府登堂入室!”
“说他们的具体身份!”
“‘害受客人’是太师府国舅爷的庶子——连山,在家族中并不受重视。成王府设宴,连山恬不知耻的不请自来,大家都是亲戚,王爷和队长也不好把他撵出去!这个作证的人,正是连山的跟班,也是帝都城新兴家族的子弟,名叫连亲,他家与太师府连家还算是远亲呢!”
牧牧点点头,心里有了算计。
牧牧再看向练琴时,目光锐利,犹如利刃,实质般的射向了连亲,质问道:“然后呢!王匡趴在‘受害客人’的身上能证明什么呢?”
“这位姑娘,你这么说话,可就有偏袒之嫌了!”
“照你这么说,有人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就算是‘强了’是吗?”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
“也就是说,你看见王匡做什么了?”
“你个姑娘家,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呢?”
牧牧环视众人,道:“这位客人的话,你们有谁认同吗?”
有两个客人当时也叫嚣着说是看见了王匡“强了”客人,但是此时在牧牧不可抗拒的威压下,当了缩头乌龟,不敢出声了。
福九的朋友也不是吃素的,上前一脚,把两人给踹出来了,“当时不是你们说,你们亲眼看见王匡哥哥‘强了受害客人么’,他娘的,怎地现在不说话了呢!”
这两个客人支支吾吾地重复着刚刚气焰嚣张的话,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了叫嚣,只剩下不敢肯定了。
牧牧打了个响指,十一上前一步,牧牧对十一耳语几句,十一点点头,便飞身离去了。
牧牧对现场的客人说:“诸位,这件事呢,我们还需要四个重要的证人出面证实事情的原委!不过呢,这四位客人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愿意出面作证,所以这段时间呢,大家可以先用早饭。”
此时,成王府大厨房的笑死已经将早餐送到了客房。
牧牧接着说:“成王府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不过,因为诸位都是这件事的知情者和目睹者,所以只能委屈诸位,暂时留在客房用饭!成王府招待不周之处,他日定当赔罪!”
这些留宿的客人,大多是福九和王匡的至交好友,大家都相信王匡的为人,也相信牧牧由掌控全局的能力,便就地找地方潦草的吃饭。
小奶娃、牧童牧笛亲自喂干爹吃饭,感动的王匡不要不要的,时不时的流滴眼泪。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迎客轩的客房才有了动静,亲眼看见王匡“强了”连山的客人连亲,家里有人送来了十万火急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就是一句话,连亲的父亲携亲眷外出拜年,不小心摔倒,趴在了过路妇女的身上。
当时连亲的父亲衣冠不整,整体趴在了过路夫人的身上,过路夫人狠狠地拽着其父,不让其起身避嫌。
由于这一幕被路人所见,路人认定其父“强了”对方,其父是此时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连亲闻言,怒不可遏地怒吼道:“真是荒唐!我父亲不过是趴在了那妇人的身上,怎地会被人认为是‘强了’对方呢!”
回报消息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人家说了,一个人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就是“强了”对方,这是连亲在成王府迎客轩的观念,此事已经在帝都城传遍了。
故而,连亲的父亲首当其冲,成了此事件第一个受害者。
时间不长,那两个咬定王匡有罪的人,其父亲、母亲、兄长、姐妹、甚至是妻子,都因为趴在别人的身上,被当作是“强了”对方的人,被官府给带走了。
就在那两个人懊悔不已痛哭流涕的时候,太师府也传来了消息,国舅爷在招待客人的时候,趴在了右丞相的身上,被右丞相指控为动机不纯,被官府的人给带走了。
大年初三的早上,帝都城就被成王府大管家王匡有不良嗜好的事炸翻了天。
接下来,帝都城便是一宗又一宗荒唐且不能再荒唐的案件,究其原因,是这些犯罪之人的家人认定,一个人男人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犯罪。
成王府迎客轩
牧牧对早已经失魂落魄的四人组——连山、连亲、两个曾经一口咬定王匡“强了”连山的人,此事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他们自以为他们的计策很高明,只要利用王匡激怒福九,让福九盛怒之下失去理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就能够达到他们预想的效果,得到丰厚的赏金。
可是没想到啊!
福九尚未发怒,就被人打晕了,随后的事态的发展,便不受他们控制了。
牧牧闲适地喝了两杯茶,等来了另一拨人,这些人是大理寺的官员、官差、仵作和皇宫的太医。
大理寺的仵作,医学常识胜过皇宫的太医。
既然有人说亲眼看见王匡“强了”连山,总要有太医和仵作验明真身,才能定罪!
事实证明,连山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侵犯,也就是说,王匡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