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将红烧肉盛出一盆,让福小七端到帐篷里,红烧肉已出锅,准备开饭。
普天之下,除了福九和牧牧,恐怕没人能使唤福小七这位爷做事了。哦,还有一位,那就是即将继承小魔头名号的小奶娃。
牧牧又盛出一大碗红绕肉,给云初起和红铺径留着,余下的,便让春烟、秋袅给分分,给厨房、药房、杂物房、守卫房……的帐篷送过去,满满一大锅的红烧肉,就这样在主人的分配下各奔东西了。
大黄狗疾风自然要得到一份,此时正在悠然的进餐。
大房脱离牧家的掌控,是值得庆祝的事,厨房为此准备了丰盛的酒席,牧牧还请来了王神医、东风、夜放、雨鸣来入席。
帐篷里的酒席开始了,席中人都是自家人,彼此介绍一下,相互熟识,便觥筹交错的用饭,期间谈笑风生,场面温馨而安然。
同样是酒席宴间,桃花村村口老槐树下的酒席,气氛却有些诡异,王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当初,九奶奶被奸人陷害,服下合欢散之毒,毒发前,劫持了我家九爷,为其解毒。谁知我家九爷对九奶奶一见钟情,初见面,便有了肌肤之亲,并且孕育了小少爷的生命。他们本应在三年前成婚,奈何天意弄人,两人阴差阳错的错开了三年的时光。”
“我家九爷能够找到九奶奶,全靠上天成全,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们村里的姑娘凭空捏造的三年之约又是什么鬼?”
淑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阴毒,似笑非笑道:“模样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九爷如何断定牧游便是他三年前所遇之人呢?”
“淑明兄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怪不得如此年轻,便坐上了族老之位,真乃实至名归。小弟我敬重哥哥的见解。”王匡说完,起身将自己的杯中酒倒满,举起酒杯道,“我先敬哥哥一杯,先干为敬,哥哥请随意。”
王匡的话,乍一听是在恭维淑明,实则砸吧砸吧,那是对淑明的嘲笑和讥讽。
有些话,有些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都说当事者迷,这些话,淑明没听出来,不代表所有人都没听出来。
王匡饮下杯中酒,道:“我家九爷在寻找九奶奶时,也有诸多貌美如花的姑娘冒名顶替,毕竟福家的家产殷实,富贵险中求的姑娘大有人在。但是,这些姑娘都被我家九爷否认了,其一,我家九爷不会认错枕边人;其二,当时我家九奶奶是飞檐走壁的劫持了我家九爷,那功夫,那身手,可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啊!”
淑明曾经命人调查福九,福九果真是家境殷实之人,福家也很宠爱福九。而淑明想要的是自己的外甥女牧草嫁入福家,而非是牧牧。
是以,福九入住土坯房,淑家就想方设法的接近福九,为的是有机会把牧草介绍给福九。
牧草心机深重,心思灵巧,模样娇媚可人,比那个善良到有点傻的牧游,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淑家相信,只要福九见到牧草,绝对会被牧草的美色所惑。
只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只是一夜的功夫,福九便成了牧游的裙下之臣,看来,淑家所有人都被牧游的手段打败了。
如今之际,淑家还在幻想着接近福九,所以才会从霸守一方的地头蛇,转变成谄媚猥琐的献媚者。
淑明喝了一口酒,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带有嘲讽地说道:“既如此,九爷在桃树镇,为何不直接与游游相认,而是用那种方式接近游游呢?”
“淑明兄大概不了解合欢散之毒的刁钻之处。中了合欢散之人,其一,与人合欢解毒;其二,被药性折磨致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还有一点,那就是,合欢散的药性会导致中毒者意识不清,所以,我家九爷认识九奶奶,九奶奶对我家九爷却只有模糊的认识,是以,我家九爷才会用这种方法接近九奶奶,说明缘由,夫妻相认,结局圆满。”
里正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不知道是什么人给游游下了如此刁钻的毒药呢?”
“我们已经找到了下药之人。不过此人,三年前遭遇刺杀,好在有惊无险,小命保住了,只是失去了记忆,现在正在救治中,效果还不错。倘若此人恢复记忆,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我们便可将真正陷害夫人的人缉拿归案了。”
淑明闻言,杯中酒一颤,难道三年前刺杀的鳏夫没死吗?如若如此,那可就麻烦了,不但淑惠夫妻和牧草陷害牧游的事会浮出水面,而且牧草失身于鳏夫的秘密也保不住了。
看来,他要派人到帝都城走一趟,了解此事的真伪了,如若鳏夫真的还活着,那就让他死了,一了百了。
淑明且不知,鳏夫三年前已死,这不过是雨鸣为淑明设置的圈套而已。
雨鸣已经在鳏夫的宅院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淑明和三房的人敢去,那便是自投罗网。
里正义愤填膺地怒道:“实在歹毒!实在歹毒!游游生性善良,温厚待人,究竟是谁如此恶毒,要往死里坑害游游呢?”
“里正哥哥,话也不能这么说,若不是这丧尽天良的人坑害九奶奶,我家九爷也不会与九奶奶相遇,结成百年之好啊!”
“若如此,我们岂不是要敬此人一杯酒,以感谢他成人之美啊?”
“正是!”
淑明见里正和王匡一唱一和的指桑骂槐,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但是还不能明着硬抗。
三年前,游游说是三叔三婶下毒害她,淑家人可是以全族人的性命为代价,保住了喊天喊地喊冤枉的淑惠。
王匡还举起酒杯,故作殷勤道:“淑明兄,请。”
淑明就像是吃了一只死老鼠,咋看咋恶心,他的脸被人打得啪啪响,那点算计被人踩在脚下摩擦,他却不能反驳,遂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