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西夏王后,疯美人
比如,这位长公主的身世,明面上,是庆帝当初最宠爱的六公主。但是实际上,却是当今太后,与逝去的摄政王所生。
所以,不论是如今的元帝,还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对于这位长公主来说,都并非意义上的血亲。甚至于,这元阮阮,便是穆菀嘉与两个掌权男子之间不清不楚的最好证明。
生就在一个无情的帝王家,在因为这种缘由,使得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只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信与不信的,又如何呢?虽然本王人在西夏,但是关于元朝的局势,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相斗的这两位,即便一方胜出了,另一方,也会元气大伤的。到时候,便是本王不找他们的麻烦便不错了,哪里还有工夫来找西夏的麻烦。”
这番嘴硬的言辞,元阮阮并没有反驳,而是平和的说着,“既然西夏王心中的注意已定,那本宫,便不再相劝了。至于日后如何,那便权且看彼此的运势了。如此,便不送了。”
倒不是她不想说什么,而是有些无力了。这幅明摆着就是要不认账的模样,自己无权无势的,即便是有完颜珺这尊大佛,他们完颜家,也不能听取他一人的号令。更别说,千里迢迢的来西夏给自己出口恶气了。
既然这样,她在去找别的出路也不迟。
本打算继续争辩下去的,但是这幅送客的言辞,倒是让没藏吉兴瞬间偃旗息鼓。
是的,他是故意的,故意想来这里打趣一番的。时至今日,怕是在也见不到旁人这幅和他炸毛的样子了吧。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恶趣味,但是,却也很悲寂了。
眼看着元阮阮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没藏吉兴连忙告饶道,“本是想要反悔的,但是,这俗话说的话,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点道理,本王还是知晓的。已然被判断为长公主一党了,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支持了。这样,待阮阮离开之际,本王便会派一队使臣相送,届时,也会表达西夏的态度。既然他元朝现如今,是有德者居之。那么,声名在外的长公主,也自然是有一争之力的。”
对于没藏吉兴的主动示好,元阮阮也不接话,只是冷眼旁观的在一旁看着,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看到元阮阮的反应,没藏吉兴想了想,又继续说着。只不过这次,便是一脸的为难了,“阮阮啊,方才不过是与你玩笑罢了。你也知道,刚经历一夜的屠杀,这心情,自然是波折了些。”
这次,元阮阮才终于开口了,“所以,你便来找本宫这边玩笑?”
“错了,真的错了。还望长公主不计前嫌,可以再给一次机会。”这幅讨好的模样,哪里像是西夏王。
若是让部下看到了,定然无法和昨日亲手造就修罗地狱的没藏吉兴联系到一起。
玩笑过去,元阮阮也不计较了,“所以,这二王子,是彻底的败了?”
想到那具血肉模糊被肢解的尸体,想来,也是没有机会在翻起什么风浪了。至于他的那些部下,更是全数覆灭。
他用铁血的手段,告诉了所有人。
他,没藏吉兴,不容背叛。
所以,也绝对不会给人,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于是,没藏吉兴很是认真的说着,“自然!”
对于这个结果,元阮阮和完颜珺二人,都不怀疑。虽然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但是看今日没藏吉兴进来的模样,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听起来下饭的做法吧。
不约而同的,便都没有在继续问下去了。
几人商议了一番回元朝之后的事宜,没藏吉兴便以事务繁忙为由,先行离开了客栈。
刚从客栈出来,便有雨滴滴落在了脸上。
没藏吉兴抬起头,看向了天空。只见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在瞬间,便密布了乌云。刚开始的小雨点,也慢慢的演变成了倾盆大雨。
由于这雨来的毫无征兆,街上的百姓,也只嘚匆忙的找地方避雨。摆摊的百姓,也只能是冒雨收拾着摊子。等收拾好之后,自己身上的衣裳,却早已经湿透。
这时,一柄油纸伞,撑在了头顶。
没藏吉兴并没有回头,只是迈开了步子,踩在了水中,往外走去。
而身后的耶律骞,也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丝毫不顾及自己已经湿润了的后背。
只是在转角处,却终是忍不住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没藏吉兴看向窗栏处的两个人,此刻正在一处,很是般配。
这一眼过后,便在无所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在来这里之前,其实他先去的,是母后所在的寝宫。
虽说当初老西夏王在世的时候,这里,已经形同冷宫了。但是在他这次去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表象罢了。相较于破败的外围,宫殿内的摆设,却依旧如新。
等他沿着小路时,他的母后,正在树下熟练的烹茶,身边,空无一人。
“来了,坐吧。”
不等他说什么,母后便率先说着。这幅平淡的模样,似乎昨夜宫中的厮杀声,丝毫都没有传入到这里一般。
无奈,他也只能是按捺下心底的激动,强忍着坐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没藏吉兴就坐在那里,看着母后一丝不苟的进行着每一步。从天空刚泛起了鱼肚白,到最后太阳慢慢升起。
就在他终于要忍不住的时候,终于,母后递过来一杯茶,柔和的说着,“喝吧。”
他看了一眼神色平常的母后,随后,便就这茶杯,一饮而尽。
果然,看到他的动作,对面的母后,眉眼有些不悦。
不过,此刻没藏吉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放下茶杯,便雀跃的说着,“母后,儿子赢了。如今这西夏,便是我们母子二人的了。”
只是,他的雀跃,却并没有感染到母后。
听到这个,也不过是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哦”,便算是回答了。
这一下,似乎一盆凉水,直接浇到了他的头上。他满腔的喜悦,和急于得到母后表扬的心情,在这一刻,都通通消失殆尽。
好似,自己精心准备了许久的礼物,此刻被人碾在了脚下一般。那般不屑,那般不在意。
他抿了抿嘴,还是忍了下来,继续强撑着笑脸说着,“母后,如今,儿子已经是西夏的王了。在继续住在这里,怕是不合时宜了。不如现在便随儿子离开,去到府中。过几日,便一同风风光光的入住宫中可好?”
若是王后肯看一眼,定能发现。此刻的没藏吉兴,那副期待的模样,仿佛是在讨糖吃的孩子。那般的卑微,小心翼翼。
只不过,对于这样的没藏吉兴,她也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不了,在这里,便很好了。”
被接二连三的打击,这下,便是装,他也装不出来了。虽然是在极力隐忍着,但是这脸色,也终究是垮了下来。
随后,王后又接着说道,“那个老东西,死了吧?”
“是。”到底是叫了多少年的父王,在临走时,还把位置传给了他。对于这样的称呼,他有些难受。
随后,王后便开心了,她有些狠毒的笑着,“那便好,那便好。”
这幅痛快的模样,似乎是等了多少年似的。
只是笑过之后,却把目光盯向了一旁的没藏吉兴。那眼神,恨不能他去死,哪里有半分母子柔情。
心下一惊,只听见王后便说着,“既然这样,那你也去死吧。这天下,本就不是那老东西的,自然,也不会是你的。你们,都不配。只有他,只有他,才该做着这西夏的王。只有他!”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没藏吉兴知道,这个他,怕是指的便是父王的王兄吧。那个被母后记挂在心上的人,那个被父王害的死于非命的人。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眼看着没藏吉兴并不说话,王后又继续说着,“孩儿,母后要走了。母后坚持了许多年,便是要看的这一日。如今,你也算是完成了母后的心愿,便和母后一同离开吧。”
说完,也拿起茶杯来,一饮而尽。
这下,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茶,是有问题的了。
不过,相较于害怕,此刻没藏吉兴心中更多的,却是寒冷。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西夏尊贵的嫡长子,该享受着万千的宠爱。彼此,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介私通所得,最是污秽不堪。
本以为,母后对自己,还算是情真意切。谁能想到,在自己已经取得胜利的时候,居然想要毒死自己。
想到这里,他便强催着内力,催出一口鲜血来,佯装成中毒的模样。
咳嗽几声,便有些虚弱的看向了母后,用一种将死之人的语气,问道,“母后,你生下我,可曾,真正的爱过我?”
谁料,本就有些毒发的王后,在听到这个之后,更是不顾仪态的翻了个白眼,随后便嘲讽道,“你一个卑贱的侍卫之子,如何配得到本宫的疼爱。让你以卑贱之躯,享受这数十年的荣华,已经算是对你极大的恩德了。难不成,你还当真想要坐上那位置,你也配!”
这话,可谓是把没藏吉兴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都给打散了。
是了,他不过是一介侍卫私通所出,如何能够痴心妄想的得到母后的宠爱。更何况,是这样尊贵的位置。
不过,他倒也并没有就此颓废下去。反而一把擦拭干净了嘴角,在王后震惊的视线中,站了起来。随后,缓缓的说着,“母后,想来您怕是不知道,我这卑贱身子,在进宫之前,便吃下了避毒丹。所以,这毒,怕是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了。地下苦寒,儿子,也怕冷,便不陪着了。”
跪下拜别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便听到了身后凄厉的叫喊声,“你不过是个野种,你也配!”
而这次,没藏吉兴便是连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是的,他不过是个杂种。
但是,那又如何。即便是个杂种,如今这天下,也在他的手中。
他倒是要让这些人看看,他这个杂种,是如何登基为王的。
西夏这边的变故,身在千里之外的元帝,第一时间,便拿到了这个消息。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时间来处理此事了。
当时算计的很好,想着先安抚一下民心,届时,在除掉元霖这个碍眼的存在。到时候,自己假意应付一番,便揭过了此事。
可是,谁能想到,便是这样的一个简单的计划,现如今,却陷入了僵局。
那元霖,也不知道是什么路子,野得很。本想派人去刺杀,此刻,却只能自保。就连许久为露面的龙卫,也现身了。
可以想见,如今的局势,有多危险了。
躲在深宫之中,看着跟前的莫桑,元帝的怒意,即便是滔天,也只能略微克制些。
“先生,如何了?”
对于这个问题,莫桑没有什么把握,只嘚小心的说着,“陛下,那蛊虫古怪的很。除非,除非那母蛊,养在元霖的体内。”
“什么?不可能,他怎么敢!怎么敢!”听到这个答案,元帝控制不住的尖叫了起来。
也是,任谁被这般折磨,也会受不住的。更何况,即便元帝的心性如何坚韧,在本质上,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童罢了。
看着几欲发狂的元帝,莫桑也只能皱眉安抚着,“陛下,您如今的状况,不宜激动。若是惹的伤势恶化了,可就不好了。”
听到这里,盛怒中的元帝,才悻悻的重新坐了回去。只是由于刚才的情绪波动,本就骇人的伤口,此刻更是渗出血迹来,染红了包扎的绷带。
原来,自从那日皇榜张贴之后,他便一日比一日倦怠。甚至于,身上,还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伤口。
刚开始不过是针眼般大小,到最后,却出现利器划伤的痕迹。
而这一切,却都找不到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