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鸣冤鼓,江南水患
不悦的白了一眼阙尘,心中有些不满。虽然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她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以免发生变故。
“呵,不过是随着阙尘去趟不二山,他说是要教我武功,这样可以防身罢了。”
收到了元阮阮的眼神提示,一旁的阙尘也跟着附和着,“是啊,看她这三天两头的受难,与其靠别人,还不如学身本事自救呢。”
虽然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的和真的似的,但是完颜珺是谁,和元阮阮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是在撒谎,于是眼神一沉,厉声问着,“元阮阮,你说清楚,到底是去哪里?”
要说她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就怕完颜珺连名带姓的叫她。虽说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是那种骨子里的害怕,仍旧让她忍不住的开了口,“好啦,是去江南。听说那边风景独好,所以想去游玩一番罢了。”
“你疯了!江南,江南那边,那边......”看了一眼旁边的阙尘,他止住了话说着,“阙尘,你先出去,我与阮阮,有事相商。”
“我不!”这阙尘也是个倔脾气,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会听,更何况,还是完颜珺开口的。
“阮阮,难不成,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他就在这里待着也无妨。”说完,他继续了手上的动作,专心致志的开始给元阮阮推拿了起来,丝毫不在意结果的样子。
果然,这话,点醒了元阮阮。
她能记得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完颜珺呢,那势必要比自己更加深刻了印象。别的倒算了,但是自己重生的事情如果被阙尘知道了,到时候万一不小心在宣扬出去,自己恐怕会被当做妖女烧了祭天的吧。
“阙尘,我让厨房给你备了你最爱的零嘴,你去帮我看看,好了没有,别让采儿那几个小丫头在半路扣下偷吃了。”
深知阙尘的秉性,只一句话,便拿住了他的命脉。还不等她在说什么,便已经没有了人影。
“阮阮,你应该记得,现在的江南,是个什么样子啊,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去江南呢?难道,是要跟随那陆清临?你难道忘了,那日在别院,看到的场景了吗?”屋里只有他二人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少将军,你这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啊。”
“别打岔,一个一个的回答。”别的他都能让着她,但是去江南这件事情,他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当年江南的惨状,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朝廷派去的人,和当地官员沆瀣一气,最后差点引发了百姓的暴乱。他自己,便带兵去的现场。
大水淹没了不计其数的村庄,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只能在城里游荡。最后,甚至于被赶到了地势低洼处,若不是自己去的及时,恐怕,那里,便要埋下无数的亡魂了。
按时间来算,现在江南大水已经过去快一月有余了。正是情况严重的事情,现在去,无异是把自己的命给置身事外了啊。
“江南现在的情况,我当然记得,毕竟当初,还是少将军亲自去并且回来还说与我听的。只是,我这次去和陆公子实在是没有关系,邀请我去的人,是皇叔。”
这个答案,倒是让他出乎意料,好端端的,南诏王这么会想起来带着元阮阮过去。别说她现在有伤势了,就算是好端端的,去江南也没有任何的助力。
再者说来,江南那边的情况还没有上报,他却能提前安排,看来这权势属实是不可小觑啊。
“南诏王,好端端的,他说是因为什么邀请你去的吗?”对于这个原因,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问了,但是皇叔,并没有回答。但是皇叔说了,保我平安归来,让我不用担心。”
“你倒是信赖他。”这话,有些酸溜溜的意思。
要知道,自己前世被逼到绝路,出手的,可是南诏王和如今的世子啊。若不是他们,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来。
看起来,对自己敌意很深的阮阮,对南诏王二人倒是并没有什么意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居然还觉得,隐约间,似乎还有亲近之意。
“少将军说笑了,此生,能信赖的,便只有我自己一人。其他的,都有自己要保住的。若是被舍弃了,那就只能是怪自己无用了。”言语间,带了三分怨气。
“以前是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今生,无论你是否相信,都要记住,可以信赖的人,只有我。”
看着落荒而逃的完颜珺,她在心里冷笑着,呵,只有你,还真的是让人感动呢。
今日的早朝,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
还未到时辰,百官也在外候着等待入内,天色还有些朦胧。
就在这个时候,百年间难得听到的鸣冤鼓,重重的敲响了起来,一下一下的,砸在了人的心上。这下,可把这些还未完全醒过来的文武百官一下子给敲醒了。
鸣冤鼓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未免玩乐,击鼓之人,在到殿前,需嘚挨过三十大板。这一通下去,若是身子扛不住的,直接去的了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在擎宸殿外,已经去了半条命的击鼓人,庆帝一脸的阴沉。若是记得不差,这鸣冤鼓,可是第一次被使用。史书上这样的一笔,足以叫后人唏嘘了。
但是,在看到对方递上来的万民血书之后,庆帝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愤怒来形容了。
上面,清晰的写明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江南以及江南的百姓,是如何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那些所谓的父母官,又是如何的草菅人命,欺上瞒下。
在看到流民被赶至山坳塌陷处时,更是被山体滑落的浆石给淹没了起来,再也没有了生气。
是,他是一个暴虐的皇帝不假,但是,却不能有如此大的疏漏,这代表了自己的无能。
底下的朝臣,随着庆帝脸色的变化,更是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个时候,一向早朝沉默着的南诏王,突然站了出来,请命道,“皇上,臣弟奏请,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早日查清,还皇上一个英明。若是在推迟下去,百姓恐有慌乱啊。”
“哦,那依照南诏王所言,此事,该如何处理啊?”虽然是在问着,但是那眼神,却越发冰冷了。
似乎是没有看到似的,南诏王照旧说着,“此事,还需嘚皇上下旨,派人彻查江南官员,治理水患以及遗留下来的问题,之后的税赋,也要有相应的减免,如此,才能让江南的百姓,对您重拾信心啊。”
话音刚落,百官便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便又附和的官员出来表达意见,一面倒的支持着。
其实,这本该是一个好的建议,为国为民,甚至于连庆帝的名声,都连带考虑到了,可谓十分妥帖。若是别人,恐怕庆帝还要嘉奖一番。
但是,说出这些的,是南诏王。自己若是同意了,那岂不是更加助长了南诏王在朝堂上的威信。一次两次的,到时候羽翼丰满了,那就更无法除掉了。
于是乎,在大部分官员都表示附和的时候,庆帝开口了,“南诏王所言甚对,只是,这去江南的钦差大臣,不知道该任命谁比较好呢。”
这下,原本还议论纷纷的官员,顿时都哑了下去,生怕点到自己。
正常来说,作为钦差大臣,不论是否有建树,回来之后,都会收到一番封赏,自然也都人人愿意的。
但是,这次是去江南,去的目的,还是去查对方的贪污受贿。在那铁板一块的地方,自己别说什么建功立业了,便是客死他乡,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江南现如今的这个情况,最容易吃力不讨好了。
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退了回去的南诏王,又上前了一步,拱手说着,“启奏皇上,臣弟,愿意替皇上分忧。”
这下,大家更是禁闭着呼吸,静观接下来的发展。要知道,南诏王虽然是王爷,但是本身,是没有实权的。若是成为了钦差大臣,到时候去了江南,那势必,就有了自己的势力,如此,恐怕不是庆帝愿意看到的场面。
“皇弟愿意为朕分忧,甚是欢喜。只是,皇弟大病初愈,江南路远,便不劳皇弟了。若是在发生了什么变故,倒教朕难安了。”这话,算是不软不硬的回绝了南诏王的请求。
若是他识趣的话,也应当退下了。
不过,他到底的低估了南诏王的决心。只见对方仍旧站在了那里,不紧不慢的说着,“多谢皇兄厚爱,只是臣弟体内之毒已解,身子也将养大好,此番,正是臣弟感念皇兄这么多年恩德的时候,还望皇兄容许。”
这个时候,一旁的陆丞相也出来附和着,“启禀皇上,此番江南之行,需嘚一个能够镇压的住的人前往。若是我等前去,恐没有什么用处。若是南诏王能前去,势必事半功倍啊。”
“陆丞相此言正是,还望皇上恩准。”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下好了,原本就怕这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现如今南诏王自己出面揽下了这个苦差事,而陆丞相又好死不死的出头,此刻自己就算是附和,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本着这个想法,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大臣,看着其他人的反应也都纷纷加入了进来。
这下,变成庆帝骑虎难下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江南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看他这么着急的表功,到时候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估计,他还以为这是一份美差,所以才打破头的想要往前挤呢。罢了,等他自己到了江南,说不定,有的是人替他收拾南诏王。
想到这里,庆帝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那就派皇弟过去救灾,只是有一点,到了那边一定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切莫出现了什么差池。另外,大理寺少卿也跟随一道前往。”
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庆帝最终还是捎带上了自己的心腹。
“微臣遵旨。”一个身材有些油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就是大理寺少卿常任。
“只是有一事,这关于税赋减少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国库空虚,若是贸然减少,恐怕难以支撑啊。”
“是臣弟思虑不周了。”出奇的,这次他倒是没有在执着了,不过,话锋一转,他倒是提了一个别的要求,“还有一事,需要皇上恩准。”
“哦,何事啊,不妨说来听听。”
“此次出现,还望皇上能够同意,带着六公主一同前去。”
“六公主,这是为何?”
“具体缘由,还望皇上能够恩准臣弟保密,一切,都是为了江南赈灾。还请皇上放心,六公主的安危,臣弟自然是会照顾周全,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不可,六公主现如今身子虚弱,本不适合远行。在加上江南环境恶劣,到时候,六公主若是去了,定然是会损伤公主玉体的。”还不等庆帝发话,底下的完颜珺便站了出来反驳着。
“呵,想不到,少将军倒是爱惜六公主。但是还请少将军放心,六公主乃本王的至亲,定然会小心看护的。到时候,肯定会还少将军一个健健康康的六公主、”
“可是...”
“好了,既然皇弟有自己的打算,那朕便允准了,只是一点,定然好看护好朕的六公主,决不能有丝毫的差池。”突然,庆帝开口打断了完颜珺的话,“大理寺少卿,南诏王初次办差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需嘚及时从旁协助,使得尽快解决此事。”
因为,在方才的那句至亲中,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一箭双雕。
“是,微臣遵旨。”一个看起来胖乎乎的人,走了出来,他便是大理寺少卿,常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