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刚抗大旗,便染了瘟疫
“六公主说笑了,不知是谁不长眼的碍着了您的眼。若是有什么下官可以代劳的,尽管说来,哪里需要劳烦六公主亲自动手。”这个时候,身边的完颜珺也跟着附和着,一副我代劳的样子,虎视眈眈的看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若是说六公主还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的话,这话从完颜珺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的变了一个味道。要知道,完颜家世代忠良,因此,开国皇帝奖赏了当时完颜家的祖先尚方宝剑,此刻,这剑正握在了完颜珺的手中。
也就是说,即便他拿这柄剑错杀了人,也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
章太守有些不敢去赌,讪笑着说道,“六公主玩笑了。”
“哦,章太守,你又怎么知道,本宫是在开玩笑呢?方才那些百姓一个个的红口白牙的说着本宫和皇叔贪赃枉法,现如今,章大人又跳出来说让本宫拿出赈灾的粮食来。敢问章大人,在到达的第一日,皇叔可有和大人说我们此行,并没有带任何的粮食来。还是说,章大人身患恶疾,所以没有听到呢。”
“这,这,”支吾了半天,章太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总不能,说是上边的人给他的消息,此行南诏王带有了粮食,不过是藏匿了起来罢了。只是,这个事情是得到了庆帝的批准,所以,他也不能直白的说了出来。
原本还以为,扳倒了一个南诏王,剩下的这个六公主也不成气候,之前不过是完颜珺在后边指点的。现在看来,或许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什么,既然章大人说不出来,那不若就本宫来说吧。方才百姓说,大家已经忍饥挨饿了数日,不知道这几日,施粥的事情为什么停下了,若说是因为没有粮食,但是前几日明明本宫在府衙的粮仓中,有看到了堆叠的米袋。还请章大人解惑,也让百姓知晓。”元阮阮笑眯眯的,丢出了一记惊雷。
这个事情,也是前几日有人偷报给她的。至于具体是谁,若是所料不错的话,估计是早来一步的陆清临了。
看着他站在章太守的旁边,想来应该是已经成为了心腹。果然,能当丞相的人,心机谋略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六公主在说什么,下官不懂,府衙中的粮食,早已经在雨灾的前几日便分发了下去。若是还有余粮的话,也不至于让百姓饿了肚子。”说着,章太守的额头上,便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关于府衙中的粮仓,那可是他为上头那位准备的,若是被揭开来,那自己可就没有了交代了啊。
就在章太守为难之际,身边的陆清临突然开口发话说着,“回六公主的话,那粮食,是城中储备的军粮,是无权进行调动的啊。”
陆清临的话,可算是让章太守给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跟着附和道,“是的六公主,下官本不欲提起此事的,但是既然六公主开口了,下官也不得不回绝。这些粮食,若是没有命令,下官是无权调动的啊。”
说着,眼含深切的看了一眼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老百姓,一副无奈的样子。
“这样啊。”说着,元阮阮看了一眼完颜珺,在看到他点头之后,便又继续开口说着,“既然这样的话,那不若就先发放了吧,百姓的安危最是要紧。若是百姓没有了,那官兵,也不知道该去守护谁了。至于父皇那边,本宫会八百里急奏,相信父皇也定然会同意的。”
这话一出,原本之前还对元阮阮一副仇视的百姓,现在看着元阮阮,恨不得和自己亲娘一样给供奉了起来。
有奶便是娘,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了,在说其他的也没有意义。
看着章太守不说话,元阮阮又继续说着,“怎么,难不成,是城中的官差不愿意?不能吧,章大人自己都带头节衣缩食了,没道理底下的人不愿意啊。”
这话,明显是在质疑了。
“怎么会,我们章大人时常教导我们,要以难民为重,一日没有解决江南的灾情,章大人便带头,一日不吃荤腥。有章大人做表率,我们底下的人,唯恐做的不够,哪里敢不愿意呢。”陆清临又开口说着。
这一唱一和的,就把章太守给架在了那里。此刻,他真的很想把陆清临的嘴给堵上,但是却又不得不顺着陆清临的话往下说。
毕竟,那粮仓很是隐秘,他从未想过转移,因此,直到现在,还堆积在了那里。若不然的话,他就让人去搜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既然六公主可以作保,那自然是极好的。下官此番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苦于无奈,也只嘚作罢。现如今,江南的百姓,终于可以解决温饱了。在此,下官代表江南的百姓,感念六公主的恩德。”说着,便俯身下去作揖。
看似恭敬,实际上心里暗恨的牙痒痒。
“无事,既然这样,那章太守就下去做准备吧。”看着章太守吃瘪的样子,忍着笑,元阮阮吩咐着。
不得不说,这个章太守的行动力还是不错的。命令刚下去没多久,便见着一队官兵抬着粮食而来,看到这个,百姓的脸上一个个纷纷的洋溢起笑容来。对着元阮阮,也比刚开始的时候要敬重了许多。
百姓间纷纷流传着一句话:六公主,便是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这话传到京都的时候,被四公主听到,可是又发了好一通的火气。等到皇后闻讯赶来的时候,屋中已经被打砸的遍地狼藉,恨不能连个下脚地都没有了。
看着如此沉不住气的女儿,皇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吩咐人收拾好之后,才在元娇苓的旁边坐下,开始语重心长的说着,“苓儿,如今离你远嫁西夏的日子已经不久了,若是往后母后不在你的身边,你这般急躁,会被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的。”
听到这个,让原本就不高兴的元娇苓更加的气氛,也不复往日对皇后的尊重,站起身来,不满的说着,“事到如今,母后你说这些,未免有些虚假了。我早说过,我不要嫁到西夏,是母后你,一直从未顾忌过我的意愿,才造就了今日这样的结果。往后我如何,难不成母后还会在意吗?”
虽说早就做好了准备,也是自己太过于娇惯她了,但是三番两次的听到这样戳心窝子的话,还是让王皇后有些窒息。
“你在说什么啊,你是母后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如何能够不在乎你的前程。那完颜珺不适合你,他心里有谁,难不成你看不出来嘛?你是高贵的嫡公主,哪里要去贴上去。再者说来,那没藏王子他人继位了,你便是高高在上的西夏王后,还何愁其他的事情。”
不过这话,很显然元娇苓听不进去。若是能够听进去,前世,她也不会为了完颜珺,去甘愿远嫁。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到了西夏。
如今,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这过程,却发生了变化,她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好了,母后,这件事情,就不劳烦母后费心了。不知道今日母后过来,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指教的。”尽管王皇后已经想尽办法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在元娇苓看来,这一切都是于事无补的。
当初,自己从将军府搬离,回到宫中,在告知了母后自己的算计落空,最后居然是自己遭遇了算计,和那没藏吉兴成就了好事。
原本是想着能够从母后这里能够得到解决之法的,谁料到,在王皇后听完之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丝毫不顾及她当初的慌乱和害怕。
甚至于,想到的最多的,居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就能够毫无悬念的远嫁到西夏,为自己的皇兄增加助力了。
这样的行为,让她从此,便和王皇后离了心。所以,哪怕之后王皇后在说什么,在元娇苓的眼中,也不过是利益罢了、
看着元娇苓的态度,王皇后长叹了一声,便也不在执着了,说着,“苓儿,你可听闻了那元阮阮的传言?”
冷笑一声,她回答着,“那是自然,元阮阮,这个贱人,自己是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嘛。那些百姓当真是瞎了眼,居然认这样的人为活菩萨,怪不得受到了老天爷的惩治,要降大雨淹死他们。”
这样冷血的话,丝毫没有引起来王皇后的重视,反而附和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这样的流言于你而言,却是大为不利的。”
“这是为何?”关于这点,元娇苓还没有想到,她不过是气愤而已。
“你想,之前你父皇便一直偏向于她。这次跟着赈灾,虽然不知道南诏王是怎么想的,但是到底,是让这个元阮阮的名声给洗刷了去。之前她声名狼藉,大家提起她来,无不想到跋扈之词。若是如今变好了,那往日你和元阮阮的种种,谁还会把错处推到她的身上,毕竟,她可是被誉为活菩萨转世啊。”看着元娇苓不成器的样子,王皇后只能尽心尽力的给分析着。
同时在心中,也在暗暗嫉妒着。凭什么,凭什么她穆菀嘉抢了自己的荣宠,现如今她的女儿又来抢自己女儿的荣耀。
若是可以的话,她恨不能把穆菀嘉的尸首挖出来撒气、
“哪又如何,左右我不日便嫁到了西夏,在那里,谁又会在乎曾经那些事情的对错。”虽然听明白了,但是她仍旧提不起兴趣来。
就像她说的那样,到了西夏,人生地不熟的,远离了自己的故土和自己爱的人。往日的对错,又有谁会去在意呢。
更何况,即便她在意了,又能如何呢?
“元娇苓,你振作一些,您可是本宫的女儿,是这庆国的嫡公主,哪里能够这样失意下去。再者说来,你别忘记了没藏吉兴当初想要求娶的人是谁。世间男子多薄情,若是让他对你厌恶了,即便你皇兄能够继承大统,你自己提不起气来,那谁能帮的了你。”
这话,总算是点醒了元娇苓。
是啊,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前些日子二人交换庚帖的时候,即便是在庆帝的更前,那没藏吉兴都毫无礼数,更别说对自己有丝毫的尊重之意了。
到时候要是让他找了由头,难免会在自己身上替元阮阮出气。
想到这里,于是她连忙的拉住皇后的胳膊,询问着,“母后,那儿臣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还请母后明示。”
看到元娇苓的反应,这才让王皇后稍微满意了些。
她就知道,她的女儿,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被打倒,于是开口安抚着,“倒也不必慌张,母后说过,你路上的障碍,母后能为你铲除的,定然不会影响到你的。”
“母后,你可有什么计策?”听到这个,元娇苓着急的问着。
“那是自然,想必,若是行动的快的话,此刻应该要得手了吧。”王皇后自信的说着,但是具体是什么,却未曾告知。
正如王皇后所料,此刻,元阮阮正悲催的在一个被封锁的山村里。
在南诏王倒下之后,章太守也一直明里暗里的使绊子。为了俘获民心,元阮阮也只能是一直有意无意的亲力亲为。
这样的行为,好处就是目的达成,现如今,元阮阮活菩萨的名声已经传播到了京都,可见其影响力。
坏处就是,现在的元阮阮,咳嗽发烧,身体提不起一丝的力气。原本还以为是普通的风寒,想着是因为太过于劳累,歇一歇便好了。
谁料到,这身子一日比一日的垮了下来,到最后,居然连床都下不了了。
到了这个时候,完颜珺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找来随行的大夫秘密诊治了一番,才知道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六公主所感染的,居然是灾后的瘟疫。
而这个消息,居然走漏了出去。
瘟疫,足可以毁灭一个城池了,可想而知,到底有多么的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