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夏至是不经常跟在叶锦心的身边,但从名义上来说,夏至可还是叶锦心的大丫鬟来着。
所以,如今夏至莫名其妙出了这样的事情,叶锦心怎么也是得问一问的不是。
而夏至本人,刚被行二从东侧间拖出来的时候,本还在可怜兮兮的啜泣着,不断的唤着想要告饶来着。
可忽然听见叶锦心的声音,夏至整个人就是一激灵,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正走过来的叶锦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至猛然又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然而夏至这么一低头,也就正好看清楚了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心里顿时就是一阵羞愤交加。
她现在这个样子……
行二倒是神色淡淡,见到叶锦心,也只是恭敬的拱手:“娘娘!”。
叶锦心点头,冲行二摆了摆手,又问了一遍:“这到底怎么回事?夏至这是做了什么了?”。
闹成这样子,夏至到底做了什么了?
行二依旧是那没甚表情的样子,说道:“回娘娘的话,这婢女刚才意欲对主子不利,主子命属下带下去处置了!”。
听着行二这句冷冰冰的‘处置了’,夏至顿时又是一个激灵,心里各种滋味涌了上来。
她似乎到现在都压根没反应过来,皇上竟然真的会如此无情,一点也不在意她这近一年尽心照料的情谊。
带着这种不置信,再面对叶锦心,夏至心里更有种难言的尴尬感。
嗫喏了半天,夏至最终也是一声主子都没有能叫出口来。
叶锦心没注意到夏至的复杂情绪,听着行二的话,她都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是说,夏至她要对皇上不利?”。
压根就没有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叶锦心,听着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是听了个笑话呢?
就夏至对时钰璋的在意,叶锦心不是没有发现的。
所以,对于在心里已经将时钰璋当成主子的夏至,她又如何会对时钰璋不利呢?
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么!
可惜行二没有要进一步解释夏至到底是如何对时钰璋不利的意思。
听着叶锦心的疑问,他也只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应完,行二看向叶锦心,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先带她下去了,还请娘娘恕罪!”。
叶锦心晃晃神,正想说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夏至忽然就扑跪着到了叶锦心的跟前。
“娘娘,是奴婢该死,求娘娘救救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娘娘!”
终于从皇上就是对自己如此无情的认知中回过神,再听着行二的话,夏至也顾不得尴尬羞愧,下意识的就想冲着叶锦心求饶。
到这时候,夏至似乎终于记起来,她还是叶锦心身边的宫女,若是叶锦心能饶恕自己的话……
皇上肯定会听娘娘两句的,只要娘娘愿意救她,那她说不定还能留下来。
夏至心里抱着期望,可怜巴巴的看着叶锦心。
叶锦心也低头看了夏至一眼,微微拧了拧眉头,正想说什么,却又被人打断了。
这次打断叶锦心的是跟在她后头的立春。
听着夏至的告饶,立春几乎是跳脚怒道:“夏至,你自己背着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还有脸求小姐饶了你?!”。
立春觉得,但凡夏至要点脸,都不会冲叶锦心告饶。
可结果就是,夏至她就是不要脸的开了这个口,这叫立春如何不生气?
没来得及说话的叶锦心默了默,无奈的看了立春一眼,阻止她继续的跳脚:“立春!”。
被叶锦心一叫,立春才反应过来,不过虽然不说话了,却也还是气呼呼的一偏脑袋。
叫住了立春,叶锦心心里还有空想一想,听着立春刚才那些话的意思,立春似乎是知道刚才东侧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是刚才她问的时候,立春分明没说实话啊。
所以,刚才东侧间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个问题不由得又在叶锦心脑子里冒了出来。
到这会子,叶锦心才分出一点思绪琢磨了一下这个事情,联系到夏至此时的模样,她恍惚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想着想着,叶锦心就忍不住诧异的看向夏至。
她倒是没想到,夏至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对时钰璋……
夏至默默低头,看着叶锦心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不由得羞愤又起。
叶锦心张张嘴,下意识的问道:“你莫不是……”。
“行二,怎么还没将人带走?”
叶锦心话没说完,就被不知何时带着伏冬从东侧间出来的时钰璋给打断了。
时钰璋扫了行二一眼,对行二这个办事拖拉的态度很有些不满意了。
这种糟心事情,如何能叫皇后看见?
行二低头,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他那里知道这么寸的,就正好和皇后娘娘碰上了?而且这会子皇后娘娘就堵在门口,他总不能冲着娘娘动手叫让路吧?
时钰璋也没多废话,直接吩咐行二:“将她带下去,照规矩处置!”。
行二忙应了,拖着夏至,绕过叶锦心飞快的走了。
见到时钰璋出来,夏至自己也不敢再拉着叶锦心求饶了,心如死灰的被行二拖着走了。
一直到出了莱阳院的院门,看着外头漆黑一片的夜色,夏至才忍不住再次流下泪来。
只是这泪,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因为后悔的。
从始至终都没能说上一句完整话的叶锦心:……
眼瞅着夏至被带走了,叶锦心默默半晌只能看向时钰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夏至都已经被带走了,可这事她怎么也还问得吧?
时钰璋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伸手拉着叶锦心转身往东侧间走去。
一边走,他还不忘吩咐一旁的立春和伏冬:“泡些热茶来,再给你们主子拿个汤婆子暖暖手。”。
说完,时钰璋就拉着叶锦心在东侧间外间的软榻上坐下了。
瞧着两位主子有话要说的样子,伏冬和立春对视一眼,忙不迭都下去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