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齐公公所说,没一会子就有太后的人来查看齐嬷嬷的尸体,看完之后没多说就走了。
齐文书盯着来回报的人。
“娘娘,齐嬷嬷确实是吞金自杀。”
“哀家知道了,好生安葬了吧。”
等人退下去了之后曹太后才将视线投在齐公公身上,齐文书低着头弯着腰任由她打量。
“你姐姐去了你不伤心吗?”曹太后似乎随口问问。
齐公公腰弯得更下去了,“回太后,在太后面前奴婢只是齐公公,等回了房奴婢才是齐嬷嬷的弟弟齐文书,便是要伤心也是回房后。”
他的话说得讨巧,曹太后满意了,将手伸过去。
齐公公会意,将自己的手腕伸上去给她搭着。
“你怪哀家吗?”
齐公公低着头,眉眼温顺,“娘娘说得哪里的话,齐嬷嬷自杀,本是诛九族的大罪,娘娘仁善,不仅将齐嬷嬷厚葬,还不牵连奴婢。”
“奴婢感激还来不及,恨不得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又何来的怪?”
曹太后轻轻叹一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她没给你留信?”
“有。”
齐公公立刻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恭敬地递上去。
曹太后看完将信还给他,面色复杂,“出去吧,哀家一个人静静。”
她面上似乎有着愧疚。
齐问书缓缓退出去,直到到了外面他才从鼻子里溢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
这幅样子倒是像土龙流泪一般,假得很。
齐嬷嬷的自杀在上位者之间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从前再怎么得太后重用,可是对上位者来说无非就是个衷心点的狗而已。
这条没了就再换一条。
只是在宫人之间倒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一堆又一堆的人去向太后投诚。
谁不想爬上去?
只是似乎又谁都得到一样的待遇,倒是太后身边的那位糯米姑娘越发得重用了。
“听说昨日太后娘娘还拉着她一起睡午觉呢!”
这是从前齐嬷嬷都没有的待遇。说话的人话里话外都透着深深的羡慕。
“听说是因为那一手按摩的技术呢。”有人暗恼,早知道自己也去学学按摩的技术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她那按摩的技术是齐嬷嬷教的?”一堆人在一起,也不知道都是哪来的消息,总之是七嘴八舌的讲得倒是头头是道很是笃定。
“早知道齐嬷嬷会这一手之前嬷嬷还在的时候就应该跟她学学,如今也能去奔个前程。”有人纠结自己的利益前程。
有人却想到了其中的关联,“照如此说来那那个糯米姑娘还是沾了齐嬷嬷的福了。”
几人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不仅如此,如今齐嬷嬷去了,怕是太后睹物思人,对那个糯米是要更好了。”
齐嬷嬷那再怎么说也是跟随太后多年的老人了,这哪怕一条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姒陌归垂着头靠在窗户边听宫女太监窃窃私语。
也不算窃窃私语,毕竟如果是窃窃私语的话自己也听不到了。
冬舞弄好了火盆走过来皱着眉关上窗户,“殿下好端端的听她们嚼舌根干嘛?”
主要她是怕自家主子听到齐嬷嬷之后心情又不好了。
也不知道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殿下看完之后就一直责怪自己,说自己对齐嬷嬷怀疑太多,若是那日她去看了,齐嬷嬷就不会死之类的话。
如今好不容易想开了些,又听到齐嬷嬷,指不定又怎么想呢。
“女婢这就去把她们撵开,真是越发放肆了。”
“不必了,多大点事?本宫都不在意。”
齐嬷嬷不在这宫里没管事的确实宫人都放肆了不少,不过,大概也住不了多久了。
“不必费心管了,管好我这殿内,其他的就任由她们吧。”
冬舞见她无精打采,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宫外找满城公子吧?”
姒陌归神色一动,确实好久没见满城了。
“殿下也就上次出宫用了太后娘娘义女的身份,不如这次再用一下,看看管用不管用?”
“算了,满城现在估计在忙着呢,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过几日就该到三月之期了,第一步成与否关注着自己还要在商兹待多久,若成了,则满城的计划可以开始了,若是败了,就只能再静待时机了。
如姒陌归所想,满城确实在忙。
今日他那绷带什么的才被允许拆掉。身子也恢复了大半。
刚恢复呢满城就叫人备车打算去丞相府。
于靖闻言匆匆赶上,“何事公子不能交给我来做,非要自己顶着一身伤去?”
“这事你还真替代不了,非我亲自去不可。”
这些日子躺在床上,什么事都是于靖做的,但是今日这事非要自己去不可,一来是于靖身份不够,二来是怕中间变换的条件于靖做不了主。
“备车吧。”
见他一意如此,于靖只好妥协,“既然如此那由我跟着公子去吧!”
“可。”
马车特意多加了几层垫子,所以满城也没感觉多颠簸就到了丞相府。
满城提前叫人拿了自己的帖子去,所以满城的车只是停了一下,丞相府的人问:“可是满城大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来人赶紧让开身子,同时道:
“我们大人说请大人的马车直接进去就好,大人就不必步行了,避免伤口裂开。”
闻言满城放在帘子上的手收回来,“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
马车进了府,丞相府里倒是奇怪,竟然每一条路都可供马车行驶。
马车一路行驶到书房前,满城下车,明晋远早早已经等着了,见他下了马车,亲自上去迎接,“去书房谈。”
书房一向避免明火,可是明晋远的书房竟然放着好几个火盆。碳被烧得噼啪响。
“丞相府里好生奇怪。”
明晋远叫退了所有的下人,书房只留下了满城和于靖。
他亲自给满城倒了热茶,“至于那位兄弟,若是渴了就自己倒吧。”
于靖:“卑职不渴。”
满城接过茶,略微一点头,“丞相不用管他。”
明晋远:“卑职?”
“他是阿姊的护卫队统领。”满城解释了一句。
明晋远了然,回了满城先前的话,“我府里怎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