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干净白皙的面孔一红,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姒陌归也松了口气,她就说嘛,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会。满城文韬武略都会了,没道理面也会做吧,这样子让别人情何以堪?
很多书上的内容满城都是自学的,顶多就是加上他那朦胧的记忆而已。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做给阿姊吃的。”
姒陌归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时下世人崇尚“君子远庖厨”。若是满城真能恢复自己的身份,姒陌归相信就算不是皇子也是王室人,那时候别说亲自动手了,便是进厨房也是对他的亵渎。
然而少年话里的赤诚和眼底的认真让姒陌归将话压了回去。
她有些好笑的又喝了一口汤。
这是怎么了,怎么净想以后的事情?也不一定要纠结到满城恢复身份,说不定满城过几日就做了呢?
“嗯,阿姊信你。”
满城满意的点头,转瞬不甘心地问:“阿姊真没发现那面的特殊?”
姒陌归真心没发现。
她能想到淡淡无非就是那面是满城亲自动手做的,可是满城说了不是,那姒陌归就真想不出还有什么特殊的了。
“阿姊怎的这般粗心大意啊,那面可是一根成就一碗的。”
那么明显怎么就没看出来?
姒陌归扶额,自己确实没发现,可能是吃的时候太急了,再加上那碟萝卜干太好吃,注意力都放在那上面去了。
“怎么想到用一根面做成一碗面了?”
“长寿面啊。”
“那不是生辰才吃的吗?”
生辰,对啊,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十四岁了。
满城见她呆呆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起来今日是她的生辰了。满城也是之前和曲嬷嬷闲聊的时候聊到的,所以才知道原来姒陌归只比他大一个月。
姒陌归生辰是七月初十,而满城则是八月初十。
下个月的今天就是满城十四岁生辰了,姒陌归若有所思。
“给。”
满城递出一个普通的木制盒子。
“什么?”
“生辰礼。”
姒陌归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枚暗红色的镯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上面雕刻的是龙凤呈祥的花纹。
瞧着材质应该是小叶紫檀。
“龙凤呈祥的花纹不好雕啊。”
“还行。”
满城是真的觉得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难雕,废了一次木料后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木雕?”
“没遇到阿姊前。”
这就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了。姒陌归压下不提,怕触及到满城的伤心事。只是奇怪,依照满城的学识和会的手艺,怎么也不会是自己初见他的那副可怜兮兮、任人欺辱的样啊。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满城原本依靠自己的手艺也不至于那样,可惜得罪了某些人,所以就成了姒陌归见到的那样了。
那次也是那人见姒陌归身份似乎不低才暂时放满城一马。过后查到姒陌归的身份之后自然不敢再多言。
“就是不知道阿姊带上合不合适。”
满城是照着大概的尺寸做的镯子,毕竟他也没有量过,所以担心可能会不太合适。
姒陌归将镯子递给他。
“阿姊不要?”
也是,阿姊戴惯了那些好玉,哪里看得上一块破木头。只怪自己现在没本事为阿姊寻来上好的玉镯。不过迟早有一天会有的。
满城暗暗下定决心。
以后一定要为阿姊寻上一堆上好的镯子让阿姊每天不重样的戴。
姒陌归好笑的将手腕伸过去:
“想什么呢,你送的镯子自然你帮我戴上去。”
“我戴?”
满城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姒陌归看他傻傻的样子有些好笑,“不是你戴,是你帮我戴。”
满城傻气的摸摸脑袋,呆萌的样子让姒陌归面上满是笑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满城露出这么孩子气的动作。
满城要帮她戴镯子,手不可避免的碰到姒陌归的手。滑嫩的肌肤让他指尖一麻,顺着指尖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发麻起来。
明明不是第一次碰到阿姊的手了,可是每一次都能让他恍若被点了麻穴一般。
手中一空,姒陌归柔弱无骨的手从他手里抽出去,满城瞬间回神。
“阿姊,如何?”
“可以戴。”
姒陌归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暗红的镯子待在她白皙如玉的皓腕上黯然失色,让人目光只注意到她白皙纤细的皮肤。
满城自觉做的大小差不多了,可是戴在姒陌归手上还是空了一截。
随着她手的晃荡,镯子也晃来晃去的。
满城眉头轻皱:阿姊太瘦了。
见他盯着看个不停,姒陌归将手伸回来:“行了,别看了。很漂亮,我很喜欢。”
不大一会儿冬舞也拿着东西回来了。
“殿下,生辰快乐。”
冬舞绣的是一条蝶恋花的帕子。
见姒陌归仔细看她有点不好意思道:“女婢没有别的,只能绣一块帕子了。”
“我很喜欢。”
姒陌归好笑,自己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倒是他们记住了。
“晚上我们吃锅子吧。”
姒陌归突然想吃暖锅了。
“前些日子不是才吃吗?”
“阿姊想吃就吃。”
冬舞和满城说出的话截然不同。冬舞瞪了满城一眼:殿下前些日子才吃的暖锅,吃多了上火。
满城不理她,殷切地问:“阿姊想吃什么?”
“不若要几盘牛肉羊肉切得薄薄的,再要点各色丸子,蔬菜怕是没几种,今日也不知有没有青虾。”
姒陌归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感觉像是满足了他一样,心心念念的都是上次没吃到的青虾。
“依你的。”
冬舞还想说什么姒陌归打断她:“无事,也不是经常吃,我们来这么久才吃过一次呢。”
冬舞想想今日是她的生日,罢了,大不了过后自己多泡点下火的茶。
不是她想管着殿下,只是殿下这个体质,太容易上火了。她又喜欢辣子,吃一次暖锅过后脸上又要起一些痘,得小半个月才好。
殿下又爱美,每次都要恼半天。
姒陌归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可是就是馋了,安抚的笑笑,承诺道:
“过后我多喝点下火的。”
“叫上齐嬷嬷和陈公公一起。”姒陌归吩咐道。
冬舞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将我们晾的梅花晾取出来一坛。”
那个刚晾,不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