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是单晴芳,所以人人都成了单晴芳,单晴芳不喜欢他,可这后宫的女人放眼望去,各个都爱他。”
不知是该说皇帝情痴还是滥情好,说他痴情他一直以来都没忘记芳娘,说他滥情,他又在芳娘之后借着皇帝的身份纳了那么多妃子。
不过长吟还是不相信,她听到这儿有些反胃,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柳声声的话。
柳声声看着长吟:“你若不信,大可去试上一试”
“试试?……该如何试啊……”
柳声声拉着长吟的手:“你向来爱穿青白色的衣裳,你若穿上艳丽的嫣红色衣裙,你看他还是不是正眼瞧你。”
长吟听着声声的话又愣住了,自进宫以来她多是穿青白色的衣裳,倒不是她有多喜欢,而是皇帝赏下来的都是这样的布料。从前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也不敢与皇上提起,她总觉得皇帝够爱自己了,不敢多奢求什么。
声声长叹一口气,看着长吟脸色苍白扶着桌子一脸不可置信又十分心疼:“罢了,你试与不试都无妨,我只是希望你别陷的太深,自古帝王最是无情……”
说罢柳声声就走了,长吟看着门外的雪,又走进几步朝门北看去,皇帝从前为自己修筑的赏月台飘满了皑皑白雪,厚厚一层压住了栏围,好像也压住了长吟的心一般。
她还是想去看看……她始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长吟着上了从前最喜爱的嫣粉色衣裙,今日的唇脂点涂的也十分好看。
瑞祥拿了首饰来给她:“主儿,这白玉响铃簪……还带吗?”
长吟眼含着泪,摇摇头。
镜中人穿的艳丽好看,若是夏日里去御花园转上一转那花儿都要羞低了头了,从前长吟穿青白色的衣裳倒是把她的姿色全然压住了,她分明穿带点颜色更惹眼。
“娘娘……”
瑞祥是个急性子的,长吟知她想说什么,她无非就是想说柳声声是在挑拨她与皇帝之间的情分:“瑞祥,你在宫里当差,不像在咱们自己府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该像瑞雪那样学的稳重些。”
瑞祥低了低眉眼:“是……”
她坐上了去往养心殿的轿子,一路上她都忐忑不安,经过棠梨宫时传来了一阵唱戏声,长吟叫停:“是谁在唱戏?”
瑞祥走进棠梨宫发现是一簪花的男子在唱戏:“你,还不出来给锦昭仪请安。”
男子一听收起了手里的折扇,走出宫门向着长吟的轿子跪下:“伶人沈迟情参见昭仪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长吟撩开轿帘仔细看沈迟情的脸,他虽是男子可那张脸生的却同女子一样好看,先前脸上着一层厚厚的油彩是看不到五官的,今儿个卸了彩他脸上的神情真是犹如画上走出来的陌上公子一样。长吟让他走近了些又发现他头上簪了朵花,嫣粉色的,男子簪花民间也有,只是不知道伶人也有这样的爱好。
“沈公子在这儿练嗓子?方才唱的是什么戏码?”
沈迟情低着头回话:“是白蛇救许仙。”
沈迟情是之前柳声声的搭档,长吟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扮演的就是白蛇。
长吟笑着点点头:“沈公子真好比白蛇落入凡间,只是大雪天的唱戏莫要冻坏了身子了。瑞祥,去我们宫里多拿些银骨碳和被褥送到棠梨宫来,再多挑些厚实的貂绒大氅一同送来,整个戏班子的屈居在这棠梨宫里冬天若没有些暖和的可怎么熬呢。”
沈迟情十分感激:“迟情替整个戏班子谢过娘娘,娘娘仁慈心善,我们大人倒是没事,只是戏班子里还有些年纪小打下手的孩子,娘娘这样雪中送炭的情谊迟情没齿难忘。”
去养心殿的路上瑞祥有些觉得不妥问长吟:“主儿,皇上好久没来我们凤仪宫了,内务府那群狗奴才变着法的克扣我们宫的好碳火。宫里的银骨炭还都是前些日子常良媛与宜才人送来的,送去了棠梨宫,那我们凤仪宫怎么办啊……”
长吟放下了轿帘子,坐在轿内闭目养神,手里揣着暖炉此刻她内心风起云涌:“你没听沈迟情说戏班子里还有年纪小的孩子吗?给他们就给他们了,也好让孩子们过个好年。”
到了养心殿外长吟怀着忐忑的心情又进了殿内,发现皇帝又在看先前那副画,见长吟来了又连连收了起来:“锦娘,你怎么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今日臣妾得了匹,做了身衣裙,皇上看看衬不衬臣妾……?”
长吟满怀着希望看着皇帝,她多喜欢皇上直接与她说她穿什么都好看。
不出柳声声所料,皇帝这次都没正眼瞧长吟,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后皱眉道:“你穿青白色的更好看,更显恬静美好之色,怎么?是没有做衣裳的料子了?定是那群内务府的狗奴才……”
“是臣妾特意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