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长吟来到储秀宫,这儿还是一切如初,十年前她刚进宫时这儿就是这个模样的,只是里面的人一个个都走了。
现如今又住进来一个陶才人,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刚一进来就看到陶闲儿在舞剑:“陶妹妹在舞剑呢?”
只是陶闲儿终日以纱覆面不露真容见人:“见过娘娘”
长吟浅笑:“行礼时应该前面加上臣妾二字,比如臣妾见过娘娘,不过你刚入宫许多规矩你不知道,所以慢慢来吧。”
陶闲儿也不管不顾往地上一坐,这样子可比当初的柳声声拽多了。
长吟一看如此有些尴尬她干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陶闲儿看她时很显然有些震惊。
长吟尴尬的嘿嘿一笑:“坐着聊是比站着舒服些哈。”
看她那副尴尬又讨好的样子陶闲儿忍不住笑了。
“娘娘,如果您是来劝我去侍寝的话就不必了,我是不会去的。”
长吟摇着扇子问:“为何啊?”
陶闲儿低了低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的心上人叫布忧,他是我们寨里的斗蛊大王呢。”
说起她的心上人时她满脸骄傲,过了一会儿她又深情落寞:“只是以后不能再见他了,我没想到会被当做贡女送进紫禁城,来之前的一个晚上我和布忧坐在江边吹风,我说只要我进宫不侍寝那老皇帝就会把我送回来的,只是没想到……”
说情深处时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这让长吟想起她进宫前的一个晚上也是和曹良和一样坐在江亭下吹风,长吟能理解她的感情。
“我从前也有个喜欢的人……”
长吟低了低眉眼
陶闲儿问:“娘娘喜欢的不是皇上吗?”
毕竟她才十五岁,看什么都看不透,她天真的看着长吟,长吟笑了笑没说话。
陶闲儿又说:“我不喜欢老皇帝,娘娘能帮我吗?”
长吟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对视,她们二人好像约定好了似的点点头。
长吟从储秀宫回去了,她带给皇帝的话是陶闲儿还小,可以再养两年。
皇帝却不答应了。说当初柳声声也才十四岁就侍寝了,到头来还责怪长吟是没有好好劝导。
最后长吟说如果皇帝要逼陶闲儿那她只好以死谢罪了,如此下去我朝与苗疆岂不是断了联姻之约。
皇帝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长吟看到后有些害怕,她上去拥住皇帝:“皇上……是臣妾失言”
皇帝摆了摆手擦了血自嘲一般笑了一下坐在地上:“我才三十五岁就觉得身子一天不似一天了,锦儿,你说的对,若她不愿意便在等等吧。我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我。”
长吟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皇帝揽过长吟,他们看着门外的月亮:“如果朕不当皇帝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朕不愿意当这个皇帝啊,明明二哥比我有能力,为何不去让他当呢?”
“太后一心一意要我当皇帝,我自知无能懦弱,可他们非要拿瑾儿逼我,到最后我登基了,我的背后实权的还是我二哥,到头来我是江山与瑾儿皆失。”
“若他想当皇帝就给她当吧,江山可以打回来,那我的瑾儿呢?”
皇帝泪眼婆娑,长吟听的也一阵揪心,听着听着长吟的眼皮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抬不起来,她靠在皇帝怀里睡着了……
这漫长的故事她没听多少,只是第二日起来时皇帝已经不见了,只留她一人在养心殿。
德胜来报皇帝要晋陶闲儿为良媛,封号是贞,长吟还纳闷呢难道是陶闲儿开窍了?
长吟代掌皇后之权,陶闲儿册封礼她必须要在现场,她急赶慢赶的赶去储秀宫,进储秀宫时却不见陶闲儿。
长吟跑进正殿一把推开了门发现陶闲儿想要自尽,陶闲儿刚踢了椅子长吟就刚好进来了。
“陶良媛你这是做什么呀!你快下来啊!”
几个小太监将陶闲儿抬了下来,她脸色苍白,看得出来若是长吟晚来一刻她就要命归西天了。
她躺在长吟怀里留下了悔恨的泪水,轻纱下她的面容冷峻清秀,一点不输当年的柳声声。
“娘娘……您让我死吧……”
陶闲儿无力的闭上眼睛,看她散乱的头发和衣裳就知道皇帝是对她用强的了……
长吟啐了一口:“昨夜还说再等等,今儿就翻脸不认人。呸!真不是人!来,闲儿,我帮你。”
长吟昨夜还对皇帝的往事有几分心疼
可没想到他为人竟然如此,这十年来她都没看清他说那样的人。
长吟附在陶闲儿耳边说了两句话,陶闲儿像看到曙光一样看着长吟:“娘娘当真愿意和闲儿一条心吗?”
长吟点点头,这件事她早就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