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馨,怡馨?”
“哦哦哦,你回来了。”怡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怡馨一直吃着蜜饯没有停过,继续想道:那这样的话……不行!可是我能怎么办?如今禅位诏书已下,怀亲王也在回京的路上,他是不可能回去的了。那还能怎么办啊?
“怡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盒蜜饯都吃完了。”
“啊?哦,味道很好,都没止住。”
稷儿只觉得怡馨奇奇怪怪的,但也没多想也没多问。
路上她仍在想:或许,如果我死了呢?他是为了我才出来的,如果我死了,那他就会回宫去。即使他回去不是皇帝那也是王爷,他一定会念及旧情,去求太后让阿玛官复原职,额娘也会受到册封,这样我死的也值。
已然回到了篷船,怡馨强装着自己很满足的样子。
“我们来种菜吧!你看我买了白菜的种子、胡萝卜的种子还有菠菜的种子,这样你就不会吃腻了。”
“嗯……我感觉嘴里还是有些苦苦的,那家的蜜饯确实好吃。要不再去买一些?”
“只要你想吃我现在就去。”
怡馨看着稷儿放下锄头立马往外走去的样子陷入了沉思中:你对我很好,但是我的心却不在你这儿。我有喜欢的人,如果不是你强拉我进宫,我应该和自己心爱的男子生活着。我进宫伴在你身边,也只是为了能登上后位,为额娘寻个诰命夫人。如今你禅位了,额娘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岂能再和你在这僻壤中生活。
我虽是富察家的庶女,但也衣食无忧,这样的穷苦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
她换上了皇贵妃的服饰,那套服饰一直压在包袱底下。
对着池面插上了好几支钗子,最后用两支步摇点缀。
把手帕抛过树枝,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只是呆呆的打着死结,一点儿也没留后路。
站在桌子上,两手握着手帕。她早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故意支走了稷儿。
“但愿我的死能换额娘的一生富贵与安宁!”
说着便将桌子踩翻,独独吊在了那里。
另一边的稷儿却什么也不知道,他买了许多种不同的蜜饯,他甚至在幻想怡馨看到这么多蜜饯时高兴的样子。但是,他看不见了!永远的看不见了!
稷儿看到吊死的怡馨,轻轻把她抱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自挂东南枝‘啊?”
多年的深宫生活,铸就了稷儿遇事不惊,逢殇不发的性格。他只会憋在心里,在面上也绝不显露半分。
从包袱中寻得一支月季花簪子,戴在怡馨最明显的地方。
“这支簪子是你进宫时,朕亲自为你铸的。这月季花乃花中皇后,只有你能配得上。”
在怡馨吊死的那棵树旁,稷儿拿着锄头一点一点地锄土,一个坑洞渐渐成型。
小心翼翼地将怡馨抱入坑洞之中,怡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稷儿笑了。那笑似是甜蜜的,也似是苦涩的。
“我没给你买一口棺材,你不会怪我吧!困在棺材里多么憋闷啊。”
又将怡馨所有的包袱放入土中,随她埋没在了尘土之中。
“又是一个土馒头,今天你是那馒头馅,终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