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秦时歆去荣安堂给老太太请了安,便带着喜茶和南枝乘车去往诗会与钱五姑娘会合。
“小酥饼备的足足的,姑娘您爱吃,钱五姑娘也一定爱吃。”
南枝从暗格拿出一摞话本子。
“这些是茂竹书局刚出的。”
秦时歆身子骨不好,所以也不经常出门,性子又有点内向,没有玩的好的小姐妹。
这次有机会结识新朋友,南枝也跟着欢喜,可她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无非是事事打点妥帖,多给秦时歆挣些脸面。
秦时歆哑然失笑。
“话本子先放着,我下棋。”
南枝赶紧把话本子堆到边上。
“下棋好,钱家是书香世家,钱五姑娘素有才女之名,想必一定也爱下棋。”
秦时歆布好一局残棋,左手对右手,下的很是认真,南枝在一旁静静的打络子不吵她。
诗会是在兰桂坊举行,兰桂坊被誉为京城名园,不单因为兰桂坊雅致精巧,匠心独运,更因其主人是天下闻名的钱老太爷。
五色石堆垒的石墙绵延迤逦,状似不经意的错综排列,呈现出的却是不能增不能减的恰到好处,一截枯枝俏皮的探出墙外,似是玉兰又像海棠,随风摇晃,颇富雅趣。
“姑娘,钱家门房的小厮说了钱五姑娘稍后就出来了。”
喜茶给秦时歆戴好帷帽,指了指朱漆大门上的匾额。
“您看,那就是钱老太爷亲笔题的呢,瞧上一眼,都觉得自己沾了书卷气。”
钱老太爷的字自成一派,一撇一拉一勾一划,既有字形,又有画意,极特别也极难学。
“当世大儒岂是浪得虚名。”
喜茶点头如捣蒜,秦时歆话音刚落,钱家大门吱嘎一声分开两旁,一位披着杏色外裳的姑娘款款走了出来。
“是秦家妹妹吧?”
秦时歆迎上前去,屈膝行礼。
“钱姐姐。”
论年岁她比钱五姑娘小一岁。个子却高一点。
钱五姑娘端庄明丽行止有度,秦时歆一见她就很喜欢。
“叫妹妹久候,着实失礼,可今日要去诗会,匆促间不能请妹妹入府一叙,待改日,妹妹定要赏面来吃杯茶。”
秦时歆展颜一笑。
“如此便多谢姐姐。”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上到马车上,钱五姑娘单名一个箬字,她带的丫鬟名叫翠巧,一会儿的功夫就跟喜茶南枝熟络起来。
车子缓缓前行,秦时歆亲自斟了蜜水放到钱五姑娘手边,又拿带的小酥饼给她。
钱箬环顾车中摆设,大约看出些秦时歆的喜好,偏头瞅见角落里的话本子,钱箬情不自禁的笑了。
“原来妹妹也爱看闲书,哟这是旧年年末加印的新春版,封面用的洒金纸,我特意存了两本呢。”
钱老太爷的孙女居然也会积囤话本子,一旁喜茶南枝有些诧异。
“世间有许多事不能经历,瞧瞧话本子里写的,再设身处地的想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自省自身,也是好的。”
钱箬神情一肃。
“妹妹说的是。”
转而视线瞟向未完的残局,钱箬咦了一声,垂首看向棋盘。
“目前而言两方势均力敌。”
说着拈起白子下在一处。
“这样你如何应对。”
秦时歆略加忖量,落一黑子,解了困顿。
“妙!妹妹着实厉害。”
钱箬抚掌笑笑,看向秦时歆的目光满是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