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天边露出了半个脸,喜鹊拖着长尾巴站在屋檐上,午后的空气透着让人舒适的一些凉意,露珠从窗前兰花的花瓣上滴落,平安缸中的鲤鱼慢悠悠的吐着泡泡。
秦时笙抱着软玉枕半靠在床头上,眼睛都睁不开,由着连翘给她净脸净手,先用温水净面,再用青盐清洁牙齿,白芍在秦时笙旁边拿着桃木梳轻轻的给她通发百次,珍珠递过一块凉布巾,秦时笙抱着冰凉凉的布巾在脸上捂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秦时笙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浑似刚睡醒的猫儿,她拖着软底绸鞋站在地上。
玲珑递过蜂蜜玫瑰水,秦时笙捧着喝了一小盏。
白芍打开了衣房。
“姑娘今日穿哪件?”
秦时笙捧着茶盏溜达过去看,衣房里挂满了衣裙。
秦时笙的衣物从来不缺,应该说她就没穿过重复的衣服,换季要添衣服,四时八节要添衣服,过生日要添衣服,父母过生日要添衣服,哥哥过生日要添衣服。
楚氏自己爱美,自然乐意把女儿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反正女儿家要娇养嘛。
“左右今日也不出门,在府里待着,随便挑件常服吧,就那件翡翠烟罗绮云裙好了。”
连翘白芍服侍秦时笙更衣。
“听说今日,姚云清亲手做了薏米甜汤送去荣安堂,还陪着祖母用了午膳?”
白芍给秦时笙妆扮好。
“是的,姑娘,老太太夸了姚表姑娘,说她孝顺,还送了项圈给表姑娘呢。”
秦时笙拿着缂丝花鸟牙柄刻八仙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
“她一个孤女,寄居在咱们府里,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只要她安安分分,我相信祖母会给她找个好归宿的。”
二房的凌烟阁内,二公子秦佑琛又去了吴氏那里,吴氏就是被抬为妾室的蕊初。
吴氏刚伺候完秦佑琛,身上只穿了件亵衣,毕竟还是白日,未免外头进来人,两人便都去更衣。
吴氏上穿着水红色绣白绒花襦衣,下穿月白色长裙,挽着随云髻,插着鎏金蝴蝶步摇簪。
小小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双眸盈盈带水,娇喘微微。
她生的纤细娇小,这身素净里透着雅致的打扮,更添了几分柔弱,真真是让人见而生怜。
“二郎别怪妾,妾出身低贱,府里大多数人都瞧不起妾,若是让人知道妾和二郎白日缠绵悱恻,妾倒没什么,左右不过受罚几日,就怕毁了二郎的清誉,徒惹二奶奶生气罢了。”
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去,一头及腰黑发衬地皮肤雪白,白色的亵衣微微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朱红色的肚兜下藏着玲珑有致的美好躯体,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娆人。
“晚上爷留在你这儿用晚膳,你好生准备着,夜里在床上可没有借口可找了,好好伺候爷。”
吴氏唇角轻扬,灿然一笑。
“二郎,青天白日的呢,您又浑说,仔细惹怒二爷和太太,您快去吧,妾会准备好晚膳等您。”
吴氏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和龚氏不同,她会放下身段迎合,又一副柔弱的样子,最容易引得男人保护欲,龚氏出身士族,断然做不出这等子下贱的模样。
秦佑琛走了出去,蕊希这才敢进来服侍吴氏。
“夫人好手段,这些时日,二公子日日留宿在咱们凌烟阁,从未踏足二奶奶房里。”
递了茶盏给吴氏。
“听说昨儿个二奶奶又砸了一个绿萼梅白瓷春瓶,二公子发了好大脾气,扭脸就去了书房。”
吴氏站起身,拿着剪子修剪着一盆蓝玻璃海棠盆景,她自从被抬做了妾很是得宠,细心娇养着,出落得倒也愈发标志,美艳动人了。
“龚氏那个蠢的,就是不明白一个道理,女人若是太强势,时日久了,只会惹得男人厌弃,我如今性子越发温婉,爷便越喜欢我,爷越宠我,她的日子便越不好过。”
花穗从外头进来,将从大厨房拿的杏花酥和翠玉豆糕放在案桌上,福了福身。
花穗是老太太做主,让龚氏亲自挑的家生子,吴氏深知龚氏现在有多痛恨自己,自然不信任花穗。
“打发你去一趟大厨房,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若是夫人恼了,看我不活剥了你。”
自从吴氏做了妾,蕊希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一跃成为了凌烟阁的大丫鬟。
“花穗,你虽说是二奶奶派过来的,但你莫要忘了,你是家生子,如今,一家子的身契可都在我手里呢。”
花穗咣当跪下。
“奴婢定对夫人忠心不二。”
吴氏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