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日,元宵节这天,阳光因为半夜的一场骤雨变得温和,暖暖地洒落下来。
秦时笙穿着浅绿色中衣,披散着头发,斜在窗边的榻上,杏眼半眯,昨儿晚上打雷下雨的,扰了她的睡眠,懒懒赖在榻上,不肯换衣梳妆。
“姑娘,喝碗三丝汤,解解困。”连翘把瓷碗放在榻桌上。
秦时笙睁开眼,看碗里红白相间,十分赏心悦目,有了些食欲,拿起汤匙,刚喝了几口。
“笙表妹,你这是怎么了,我一早便听说你似乎病了,刚给老太太请安后,便急匆匆来了。”
原来是蒋婉来了。
“蒋姑娘,你也是出身伯府,簪缨世家的贵女,难道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在旁人家做客,进主人家要先通告吗。”
蒋婉没想到秦时笙这般不客气,当下红了眼眶。
“是我不好,笙表妹年幼,你生了病,我作为姐姐,自然忧心忡忡,还望你原谅姐姐冒失之过。”
秦时笙瞧着她那副白莲花模样,心里止不住的作呕,但她不能显现出来,不然会被外人诟病。
“好了,我不过是好心提醒蒋姑娘,你这般模样,叫外人看去了,到以为我欺负你似的。”
蒋婉心中一喜,她就知道,秦时笙不过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心思那么深邃,哄哄不就好了。
“蒋姑娘,你闲来无事,来玉京园看我,那正好,我这些山核桃就劳烦你帮忙剥下。”
蒋婉脸色顿时难看的很,她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
“县主,我们姑娘养尊处优,哪会做这种事儿,还是让奴婢来吧,奴婢保证给您剥得完完整整,一颗颗的。”
秦时笙看了眼连翘,转而自怨自艾的叹气:“想来也是,我不是蒋姑娘您嫡亲的表姐妹,你自然与三姐姐五姐姐更为亲近,罢了,珍珠,你来剥吧。”
珍珠应了声是,蒋婉虽然很不想伺候秦时笙,但她知道,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要想博得秦佑庚的欢心一定要讨好秦时笙。
“我这丫头,在家里被我惯坏了,半分规矩不懂,竟还不如笙表妹身边的二等丫鬟,剥个山核桃罢了,没什么的。”
蒋婉乖乖的剥山核桃,但山核桃小,果壳又硬,哪就那么容易剥了,蒋婉到底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刚剥了几个,便不行了。
“蒋姑娘,我还在病中,身体虚弱,体虚乏力,未免过了病气给你,就不留你在这儿用膳了。”
蒋婉早就不想待在这儿剥山核桃了,听到秦时笙下逐客令,立马起身告辞。
蒋婉走了,白芍兴奋的走了进来,边给秦时笙捏肩边道:“姑娘,您可真聪明,奴婢保证,她以后都不敢与姑娘正面交锋。”
秦时笙明白,蒋婉绝不是那种好人,她与二房的秦时初不合,阖府上下皆知,她又是二太太嫡亲侄女,不可能不知道。
“连翘,去,派人盯着西院,蒋婉的一言一行我都要知道,还有,和世子夫人交代一声,让她整管院里,陌生人一个也不许放进去,十公子那边也给我看好了,不许蒋婉和她的丫鬟靠近那院子。”
连翘一向稳重,自然明白秦时笙话的意思,神情严肃的应道是。
“姑娘,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