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氏和秦时笙到晚了,众人已齐聚荣安堂了,秦时笙今日被楚氏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
只见她身穿梅花织金纱绫,绾着高云鬓,鬓上是三支错落有致的五尾宝凤簪,一双手上各套了一对祖母绿镯和嵌珠金镯,笑容甜美可人,行动间有礼有节,好一个清灵温婉的小姑娘。
闲话了几句,看着时辰将近,楚氏才从容起身,淡定的朝老太太福了福身。
“母亲,您可有什么吩咐?”
老太太对几个媳妇都还比较满意,尤其是长媳楚氏,楚氏出身虽然高贵,但对她这个婆母一向非常的尊重。
“你是个妥当人,用不着我这老婆子啰嗦。”
“那儿媳就带娇娇出门了。”
楚氏行了礼,带着秦时笙离开,看着秦时笙纤细的背影,秦时初恨恨地掐着手心,这个丫头命真硬,病病歪歪这么多年,就是不死。
转念又怨恨起楚氏,去临兴长公主府这么好的机会,就只知道带她亲生女儿去,一点都不顾及其他几房的侄女。
二门处,停了一辆翠幄青绸银顶朱轮车,守门婆子扶着楚氏上了车,接着把秦时笙抱了上去,秦时笙今日只带了连翘一个,连翘也跟着上了马车。
“若是不舒服,就告诉娘,知道吗?”
楚氏原本是不想带女儿出来的,可表姑母相邀,才不得不让女儿劳累一回。
秦时笙点头。
“嗯,女儿知道。”
秦国公府在城南,临兴长公主府离皇宫不远,在城中,小半个时辰后,秦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楚氏母女在胡姑姑的带领下进了临兴长公主府,到了花厅,临兴长公主端坐在上首,临兴长公主的长媳罗氏迎面走来。
“永宁,我们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可见,你还真是经不起念叨,说不得呢。”
“说我什么呢?”
楚氏挑眉,轻哼一声。
“定是在背后埋汰我了吧?”
说话的贵妇正是临兴长公主的长媳,傅许之的母亲罗氏,罗氏出身世家,在闺中就和楚氏交好,亲若姐妹,听她这么说,轻啐她一口才说话
“谁敢埋汰你啊!谁不知道你人厉害,那张嘴也厉害得紧。”
转眸看到站在楚氏身边的秦时笙,笑着招手。
“娇娇也来了,快过来,到表舅母身边来。”
一旁坐着的齐国公府大太太眼中闪过一抹恼意,不知亲疏的东西,把个外八路的外甥女宠上天,对嫡亲的侄女却视而不见,齐国公和临兴长公主是异母兄妹,而荣王只是临兴长公主的堂哥,楚氏和罗氏自然又隔了一层。
秦时笙屈膝行礼。
“娇娇给表舅母请安,表舅母,有没有想我?”
秦时笙身体弱,去年冬天,又大病几场,缠绵数月,开春才慢慢好转,养了几个月,今儿才出门,与罗氏已有大半年没见面了。
“有,表舅母可想你了。”
罗氏仅生一子,府中两个姨娘虽各生一女,但罗氏再贤惠大度,内心里也是不喜欢别的女人和丈夫生的孩子,不过是维持着面子情,不苛待而已,因而她是宁愿宠爱堂妹兼好友生的女儿,笑着将秦时笙搂入怀中。
“娇娇有没有想表舅母?”
秦时笙在她怀里蹭了蹭。
“娇娇可想可想表舅母了。”
“我看哪,你分明就是想你表舅母的八珍糕了吧。”
楚氏笑着扯女儿的后腿。
“才不是呢,娇娇就是想表舅母了。”
齐国公府嫡女莫凌薇在一旁撇嘴,就知道讨好卖乖,真是个矫揉造作的下贱胚子。
“没错没错,娇娇就是想表舅母了,娇娇,我们别理她,她是在嫉妒我们娘俩。”
临兴长公主凑了过来,也摸了摸秦时笙的脸。
“我们娇娇越来越俊俏,越来越懂事了,真是让人疼得不得了哟。”
这时一个翩翩少年郎走了进来,正是临兴长公主的嫡孙,誉国公世子傅许之,只见他身着玉色广袖长袍,腰系雪白的玉带,风姿卓越,唇边带着恬淡的浅笑,好一个超凡脱俗的美少年。
莫凌薇按住了胸口,看着傅许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就是她自小喜欢的男子啊。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傅许之从一进门,一双眼睛便没离开秦时笙,压根没注意莫凌薇炙热的眼神。
“祖母。”
秦时笙从罗氏怀里探出头。
“傅表哥。”
秦时笙看着走近的傅许之,伸出了小胳膊,咧着嘴笑,然后就落到了一个有着清冽梅香的怀里,看着那笑得一脸温柔的美少年。
“傅表哥,许久不见,娇娇很想你哟。”
“我也很想娇娇,娇娇仿佛瘦了。”
傅许之掂量了一下秦时笙的重量。
“可是没有好好吃东西?”
“肥嘟嘟的,不漂亮,不像小仙女儿。”
秦时笙挺了挺脖子,“要倾国倾城啊!”
傅许之挑了挑眉。
“娇娇,不用倾国,不用倾城,只需倾一人足已。”
“能,能倾倒傅表哥吗?”
秦时笙小心翼翼地探出小爪子,摸了下少年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揩了一把油。
眉眼冶艳的美貌少年,目光流转潋滟,仿若秋水,“娇娇可想让傅表哥为你倾倒?”
被他的笑迷得五迷三道的秦时笙,小声儿吞了吞口水。
“想。”
若能将京中第一美男迷倒,秦十二姑娘就是傲立群雌的存在,想想就很得意啊。
美得勾人神魂的少年笑了笑。
“那你要再胖一些才好哦。”
秦时笙默默黯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