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前将花放在了桌上,接着恭恭敬敬的答道。
“太后娘娘,这是花匠新培育出来的品种,名为惊鸿。”
“惊鸿?”
谢芸汐看了一眼含苞待放的菊花,眼里满满的惊艳。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果真是好名字!”
刘惜玉赞同的点了点头,伸手怜惜的摸了摸粉紫色的花瓣。
“嗯,不光名字好,颜色也好看,哀家就喜欢这种素雅的颜色!”
“哎,哀家老喽,没用了,不然非得跟着花匠好好学学养花之道。”
见她一脸遗憾的样子,谢芸汐笑着接过了话头。
“母后您若是喜欢,臣妾宫里还有几株颜色淡雅的,等下就差人送来!”
“不必了,皇后你的孝心哀家都知道,只是哀家这宫里的花实在是多得都快堆不下了!”
刘惜玉笑着摆了摆手,接着话锋一转,状似无意道。
“说起来,哀家宫里的花倒是不缺了,倒是这宫里还缺上那么几朵花!”
她的话刚落脚,谢芸汐脸上的笑顿时就僵在了脸上,片刻呼吸间,又重新展开了笑脸。
“母后您的意思,臣妾不懂。”
见她装傻充愣,刘惜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开门见山道。
“哀家的意思是,皇帝也该选秀了!”
“这偌大的皇宫整日里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可真是冷清得厉害!”
“哀家每每看到礼亲王妃抱着她那对双胎嫡孙进宫,哀家这心里啊就羡慕得厉害!”
“哀家也想趁着现在还能动,多抱抱哀家的小孙子!”
见她将话挑开了,谢芸汐也不好再装糊涂了,她笑了笑,赞同的点了点头。
“母后所言有理,臣妾亦是有此想法!”
“多几个姐妹,宫里也能热闹一些,也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臣妾从前闲暇时总是与陛下提及选秀一事,可陛下总说前朝事太多顾不上这些,臣妾也怕说多了惹陛下烦心,是以也就不敢再提了。”
“如今有母后您劝着,想必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说着,她低下头,掩饰住了眼里的不满。
呵呵,什么解语花,烦人花还差不多。
宫里的女人分明已经够多了!
见她口不对心却不敢反驳自己,刘惜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嗯,哀家知道如何劝渊儿,皇后你着手准备着就好!”
“省得过些日子秀女进了宫你忙得脚不沾地!”
“臣妾多谢母后体桖,臣妾回去就准备着。”
谢芸汐笑着答应了下来,心里却犹如吃了苍蝇般的难受。
这老太婆今日叫她过来哪里是陪她解闷的,分明就是给她添堵的!陛下都说了前朝事多不想选秀,偏她皇帝不急太监急!
“哈……”
就在谢芸汐在心里将刘惜玉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时候,突然,刘惜玉小声的打了个哈欠,见谢芸汐看了过来,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嗨,你瞧瞧哀家,这才刚用过午膳就瞌睡来了,真是老喽,不中用喽!”
这话,就是在赶人了!
谢芸汐识趣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
“那母后您好好休息,臣妾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嗯,去吧!”
“臣妾告退!”
说完,她转身不急不慢的离开了寿康宫。
待她走远了,刘惜玉脸上的倦色顿时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精明的模样。
“素心,你去告诉渊儿一声,让他晚上来寿康宫一趟,就说哀家有事与他商量!”
“这乌烟瘴气的后宫也该大换血了!”
往日里那些怀孕的妃嫔,不是流产就是怀的死胎,说这里面没猫腻谁信?
这好不容易欣常在的胎保到八个月了,再过一个月都能瓜熟蒂落了,谁曾想昨日又意外摔倒滑胎了,还差点一尸两命,偏偏出事点还是在她的凤仪宫附近。
想到那个滑掉的胎儿,刘惜玉的眼里闪过一丝可惜,那可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啊!
谢芸汐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那只不过是她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拆穿她罢了!
若不是谢老爷子还有用,像她这么恶毒的女人早就该让位了!
如今宫里统共就一个皇子还挂在了她的名下,若宫里再没有子嗣出生,这后宫恐怕就是她谢氏的天下了!
“是,太后。”
素心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就上前替刘惜玉揉起了眉心。
她知道,欣常在诞下的那个死胎,已经成了太后心里的一块心病了……
……………
天刚蒙蒙亮,众妃嫔就已经到了凤仪宫,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小声说着话,凤椅上坐着一身大红衣裳雍容华贵的谢芸汐。
放眼望去,一群莺莺燕燕打扮得光鲜亮丽,格外好看。
尤其是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的女子,生得更是花容月貌,硬生生的将殿里的一众人给比了下去。
只见女子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着,樱花般粉嫩的唇角嗜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一身淡蓝色宫装衬得她的身形格外纤细,头上的蓝宝石簪子随着她喝茶的动作轻轻摇晃着,看起来格外明艳动人。
谢芸汐满脸笑容的看了一眼四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岳清幽身上,见着她那张分外美丽张扬的脸时,笑容渐渐的淡了下去。
见她的视线一直在岳清幽身上环绕,苏小芙眼珠转了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她看了岳清幽一眼,笑眯眯的说道。
“呀,贵妃娘娘,您这身上的衣裳可真美啊!”
“听闻宫里统共就这么两匹云锦,都进了贵妃娘娘您的幽然宫,陛下待贵妃娘娘可真是极好,真是让咱们这些姐妹好生羡慕啊!”
“贵妃娘娘您也别藏着掖着了,也教教咱们这些姐妹如何能将陛下迷的七荤八素,让姐妹们也沾沾龙恩吧!”
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赞美声,岳清幽拧了拧眉,眼里瞬间染上了一丝薄怒。
七荤八素?呵,这贱女人就差没说她是狐狸精了!
她冷冷的扫了苏小芙一眼,眼里的寒意直达眼底。
什么时候,一个不得宠的小小美人也敢公然与她叫板了?她莫不是以为她投靠了谢芸汐,就能公然挑衅她了?
想她岳清幽得宠的日子比她吃的盐都多,她凭什么觉得她一定会回答她的问题,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凭她也配?
她冷冷一笑,低头认真的欣赏着手上新涂的寇丹,对苏小芙的话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