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赐小字婉清,公主百日生日宴宴席上,觥筹交错,少不得应酬,少许微醺,太后赏赐玉鞋一双。皇上皇后赏了一对纯金手镯,一对和田玉如意,皇贵妃赠送了一个金项圈…以及各种进献礼物和赏赐者云云,推杯换盏间,我有些许微醉,便想出去吹吹风醒醒酒,于是便起身悄悄向后出去了。
暮蝉扶我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公主睡着了?”
“回小主,是的,公主刚吃完奶就睡着了。”
我笑笑道:真好,吃吃睡睡。
“是呢,公主现下一天一个样,越长越开,也越来越好玩儿了。”
我呵呵笑道:你们呀少捻着她的脸儿玩,可不要把她的口水越捻越多。
“公主当真是好玩儿极了,我和碧潇最爱逗她,因为她一逗就乐不可支,小眼睛眯成月牙。”
“嗯,很像我小时候,额娘总说我一笑就眉眼弯弯,讨人喜欢。”
正当我们主仆两边走着笑着说话,却瞧见走廊中间坐着一个人依靠在廊上的柱子边似用帕子抹着泪儿状。我看着月光将倩影照在地上,身量纤纤,很是眼熟。“谁?谁在那里?”
那人见有人来忙迅速擦了擦眼泪,转头过来,我一看果然是绮兰,绮兰勉强笑道:妹妹!
我有些心痛,她一个人在这里伤感,怕是因为那个孩子。忙握着她的手道:怎么手这样凉?笼翠呢?跟着你的宫女内监呢?
她苦笑道:我有些醉了。出来吹一吹没让他们跟着我。
我叹气道:姐姐可是想起那个孩子了?
绮兰听到我这样说,止住的泪也绷不住了,瞬间泪如雨下:他是个可怜儿的,都怪我不中用,被人暗害,让他还未见过这个世面,便……
我心中五味杂陈,抱了抱她道:这个事情谁也不想,活在宫中本就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给害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又小心,不让人轻易伤害到咱们。好在姐姐还年轻,博得皇上几分偏爱,迟早会有孩子的。
绮兰点点头不语,靠在我肩头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我抬头看着月光皎洁,在这样深秋的夜中,增添了不少光亮,只是这白色的映衬也让人觉着阴冷了不少。若是真有嫦娥在上头,希望嫦娥上仙可以庇佑我的绮兰姐姐再得一子。心愿得偿之日,我必日日供奉上仙。
微风凛凛,秋风萧瑟,吹的我俩有些打寒战,我携着绮兰一同走向宴会殿中。在门口处就听得殿内丝竹管弦歌舞声不绝于耳。与刚刚外面的清冷仿佛是两个世界。一个热闹喧嚣,一个静谧凄凉。
皇上连续几日都来我宫中歇息,和我一同品评书画,写字作诗。每每来我都隔三差五想办法让皇上去绮兰的宫内休息。本来享受着平静的生活状态已久,突然被夜间一阵阵的喧嚣吵醒,我迷蒙着眼睛,拉开帘子问在守夜的内监出了什么事。
内监道:回小主,奴才不知,好像是吴小主殿内传来的声音。
我一听是绮兰,忙让暮蝉先去看下,让碧潇伺候我梳洗。等我梳洗完毕,打算披上披风的时候,暮蝉过来禀报我:奴婢打听到是皇上在吴小主寝殿内晕倒了。现下太医们正在诊脉。
“什么?”我不可置信,皇上怎么会在绮兰宫里晕了,这可不是小事,无论是不是与绮兰有关,她都逃不了干系。我赶紧冲往她的正殿。
来到正殿,只见绮兰穿着寝衣披着外套,头发散落在背后,跪在地上,全身发抖。太后和皇后,皇贵妃坐在正位上,神色凝重,不发一言。我赶紧进来跪在地上: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太后阴沉着脸恨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绮兰并不答话,皇后忧心忡忡看着里面,见我行礼便让我先起来。不一会儿太医院首袁兴出来跪地道:“回禀太后,皇上现下脉象不稳,气息虚浮,想是需要针灸对应穴位,来对症治疗。只是针灸需刺穿龙体,微臣请示太后是否可行。”
太后道:现下无其他法子,只能先这样了。你先按照你们的治疗方子来。快去吧。
“是,微臣遵旨”太医遂进入内殿继续治疗。
太后怒不可遏对绮兰道:悦嫔,你可知罪?
绮兰吓得不轻,瑟瑟发抖答道:太后,臣妾不知啊,臣妾…不知道皇上为何会晕。
太后冷哼道:哼!宫中为争宠,手段多端者如是,但最忌讳损害龙体,你敢说皇帝此番不是因你之故?
绮兰哭道:求太后明察,皇上说他术士袁本盈最近给他练了几颗丹药,说是尝试一下,昨天吃完没有事的,今天吃完后皇上没一会儿便……晕倒了,臣妾的确不知,不是臣妾………
太后怒道:皇上近来时常宠幸你,哀家的儿子自己知道,他不是好色之徒,若不是你引诱皇帝服食这类丹药增强体力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怎么会这样?即使你没有这个想法,但你知道却不规劝,岂不拿皇帝龙体开玩笑?
绮兰抽泣道:太…太后明鉴,臣妾并不知此药力作用,以为是保健疗效,并不知如此厉害。
太后冷哼道:不必狡辩了,身为宫嫔,不事事以皇帝为重,为皇帝考量,任由皇上行此不可为之事,实在令皇家蒙羞,从今儿起,你去翠佛堂替皇帝抄写佛经,诚心礼佛,好好思过去吧。
我大惊失色,赶紧跪下想替绮兰求情,太后道:求情者一罪并罚!!
但我依然想开口说情,却被旁边的绮兰死死的拽住袖子不让我开口。
我十分焦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希望皇上赶快醒来救救兰姐姐。可是太医们依旧在里面眉头紧锁并无任何好消息传来。
太后对绮兰道:“你此刻就去吧!”
我和笼翠扶起绮兰替她整理好衣冠向外走去,绮兰哭的泣不成声,现下也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想必她也是懵的,只能待皇上醒来再确认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