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阴沉沉的,乌云成片在眼前移动,秋风吹得树叶摇摆不停,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我让秋雯她们将给公主新做的衣裳从外面晾晒的地方收起来。正要转身回屋内,却见照顾清儿的乳母急匆匆跑来,我见她这么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公主有什么事情”
“小。。主,回禀小主,公主不知为何突发高烧不止,一直降不下来。”
“什么”我顾不得礼数匆忙随她赶去阿哥公主们住的地方。来到孩子旁边,乳母正抱着她哄,她哭闹不止。我恼怒道:“太医呢?”
“回禀小主,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接过乳母手中的孩子,我眼眶瞬时红了,她的小脸发红,我摸了摸她,好烫。
责问道:“怎么回事?公主怎么突然高烧不停。什么时候的事情”
乳母回道:“回小主,就昨夜夜里发烧了一次,后来喝了太医开的退烧的药退下去了。今日晨起公主突然吐奶,哭闹,高烧不退。喂药也没有作用”
说话间,林太医过来了,忙给我行礼,我示意他免礼,赶紧给公主看下。
太医在查看公主的身体,给她把脉的时候,公主突然抽搐。乳母大叫一声,我吓一跳。
眼泪止不住的流:“怎么了?怎么了,林太医,我的孩子怎么了”
“回禀小主,公主高热又伴有惊厥,恐不妙,方太医钻研小儿疾患,微臣想请方太医协同治疗”
“啊”我的腿一软,差点跌落在地上,秋雯扶住我,转头对碧潇道:“快去,快去太医院请方太医”
碧潇匆忙退下。而我也顾不上许多,请求太医一定要医治好公主。太医点点头道:“小主,您先到厅内坐着稍等。”
秋雯扶着无力的我走到厅堂坐下,我扶额闭上眼睛,恨不能我替清儿受罪。殿内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吓得赶紧站起去殿内查看,太医让我不要焦急,现下是用银针给公主先镇定下来睡一会,等方太医过来一同看过再说。
只见碧潇赶来,身后却不见方太医的影子,来的却是姜太医,我登时心慌:“方太医呢?”
“小主,方太医他家夫人病重,昨日告假回京郊府邸去了。奴婢看姜太医在,就请了姜太医过来了。”
“那就有劳了,姜太医”此刻的我也别无选择,方太医家在京郊距离京城有一日的脚程,现在去一来一回,公主病来的这样急,怕也耽误不起。
“微臣应该的,”姜太医立马进去和林太医一起治疗,我在帘外等候,担心的紧来回踱步,此时的时间对我来说一时一刻都感觉如度日如年,我双手合掌不停的在心里祈祷我的清儿千万别有大碍,千万要好起来,有什么病都过给额娘就好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位太医终于出来了,我焦急的问道:“两位太医,公主怎么样了?”
姜太医回道:“回禀小主,公主的病来势汹汹,高热不退伴有抽搐,脉像细微,微臣先开了退热的方子,先去抓药熬好给公主喝,待看今夜情况”
我用绢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道:“那太医可知是何缘故”
“小儿急症,因孩子幼小,身体机能低下,容易感染,所以现下先稳住她的病情,退热为宜,待看后续。微臣今日值夜,如有其他情况,小主差人来喊微臣”
“好,有劳太医了。”
“不敢,微臣先行告退。”
我的心都要碎了,望着床上的小人儿,满脸涨红,紧紧皱着眉头,嘴唇都被烧的干裂。心疼不已,秋雯她们准备了温水,我拿着沾了水的毛巾一遍遍的为她盖着额头,她似乎感受到一股舒服,舒展了下眉头。
“皇上驾到”厅外一声,我赶忙行礼,“皇上吉祥”
“起来吧,公主怎么样了?”
“回皇上,公主还是身体发烫,”说着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落下。
“嗯,他们向我来禀报过了,说是急症,你先别着急,朕已经派人去将方正召回,他擅长小儿急症。”皇上看着我,拉着我的手坐在床中,
“你们怎么照顾公主的?”接着皇上看向一旁的乳母们,带着些许怒气。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们并不知公主为何突染急症,奴婢们一心一意照顾公主从无差错啊。”两个乳母吓得跪地磕头不止,
“你们可带公主出去过?”
“回禀皇上,奴婢们没有,只敢带公主在阿哥所门前玩耍,并不敢出门。”
“既是如此,也是你们照顾不力,导致公主生病,罚你们一月月例,以儆效尤”
“皇上,公主一直是她们在照顾,现下公主生病,谁也不想,请皇上饶恕她们。让她们照顾公主治愈,将功折罪便是”
“好,既是容嫔为你们求情,那这次便饶了你们,你们要更尽心些。”
“奴婢谢皇上,谢小主。”
我一夜未眠,依靠在清儿身边,她身上一会儿冷一会热,总是踢掉被子,不时替她盖被。一会有高烧一会又凉出汗,我亲亲她,摸摸她的后背,希望她可以舒服些。第二次清晨方正赶来,向我请安,我让他赶紧去看下公主。
方太医摸摸她的额头,把了脉象,时而凝眉时而点头,又掀开她的衣袖和腿脚查看,我不知原因,只默默注视着他。
不一会儿他道:“小。。。。主,公主她。。。。”我见他吞吞吐吐,知是不好,心下一沉:“请太医直言,公主怎么了?”
“公主她得了疠气”
“疠气?那是什么病?”我惊讶道
“疠气是一种时疫,是由于阴阳失位,寒暑错时导致,明元年江南民间曾有一个村民得疠气,传染性极强,以唾液传播,结果导致那个村里三分之二的村民不治身亡了”“什么?”我险些站不住,扶了扶旁边的桌子
“微臣不知公主为何会得时疫,按说宫中对时疫监控严谨,应该不会那么快”
“什么?方太医的话是什么意思?宫中有人得了疠气?”我听他话中似乎有话,忙问道
方太医像是后觉自己失言,忙掩盖道:“哦,没有没有”
“方太医,自从进宫便是你帮我经常请平安脉,我对你甚是感激,今日公主有难,还望方太医如实告知。”我作势要跪,他赶忙先行一步跪在地上磕头道:“微臣不敢”
“方太医也有儿女夫人,知道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我儿不明不白得了时疫,我这个做额娘的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办法也没,方太医想必也知道我的为人,我的嘴定是最严的,还望太医可怜我这个做额娘的心。”
“回禀小主,疠气是时疫之病,上周第一例出现在中宫的宫女身上,微臣被皇后娘娘叫去看,翻遍医书古典才得知是疠气,但一直到现在没有根治之法,微臣也正头疼。皇后娘娘让微臣三缄其口,不许将此事传出去,以免后宫动乱。所以微臣,请小主务必保密。”方太医许是被我的真情实感打动,看了一眼我身后的秋雯和碧潇,示意她们退下去。我让她们退至门外。他才开口道。
我惊讶道:“皇后宫中?那那个宫女现在如何了?可有治疗得当?”
方太医道:“那个小宫女发现感染时疫后未等微臣的方子研制出,便一命呜呼被秘密送出宫了。”
我登时哭道:“那公主还有救吗?”
“小主,莫急,现下只要公主喝退热药后不再持续高热就好办,微臣调制了药,只是现下还未试用过,药性猛烈,不敢给公主尝试。”
“那怎么办?一直拖着吗?我急切的问道。
“先稳定病情,不再反复高热,微臣的这服药还要再琢磨琢磨。
”公主的命可就要拜托在你手上了,还请太医尽全力医治。“
“是,微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