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哭着告别
翌日醒来,谢行舟虽然没在身边,江文樱依然觉得尴尬。
和一个有官配的男人深夜抱在一起,差点擦枪走火。她有一种做了别人小三的羞耻感。
若谢行舟是自由身(?),她乐意和他谈一场恋爱,甚至走向婚姻。
可他不是,至少在她心里不是,她一直把他当成有妇之夫来着。他的妻子样样好,他们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她的洁癖很严重,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男人,即使那个男人是谢行舟。
正好杂货铺开张分了一百两银子的红,够买一套小院搬出去了。江文樱穿好衣服径直到县城找宋牙人。
住房比铺子容易找,宋牙人当即给她介绍了三处,一处是县学对面的二进院子。一处是长兴街背面的一进小院子,一处是郊区的一进小院。
江文樱让要求三处都看看。
宋牙人赶着马车,先带江文樱去了长兴街背面的小院子,这里到长兴街近,方便做买卖。且附近邻居都是买卖人,大家和气生财,很容易沟通。
此房六七成新,保存完善,生活便利。不好之处是人户密集,会比较吵闹,隐私很难保护。
接着看县学对面的二进院,该院前主人考中举人,被朝廷派到北方做官后卖房的,因为兆头好,问的人特别多。主人不愿得罪人,干脆找了牙人帮忙物色买主。主人和牙人签的合同字迹还没干,江文樱就来了,她是第一个看房的。
房子崭新,南北通透,院子里雅致错落,除了要价贵,没有半点毛病。
第三处院子,从县城中心坐马车过去要半个时辰。跟县城比起来,算的上冷清了,不是房子挨着房子,房与房之间,至少隔着十步路。
这里院子大,房子八成新,房子很小,带灶屋才五间房,看着很是空旷。
院子用半人高的竹篱笆围着,前院后院日照充足,有很大的折腾余地。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江文樱就定下了这个小院儿。
太符合她的想象了,她要把这里建成花园,四季都有鲜花看。
到时候在附近买些田地山林,妥妥地主婆呀。
光想想就美。
花五十两银子把小院买下后,又一事不烦二主,请宋牙人帮她找了几个泥瓦匠人和木匠。
把屋子检查修葺之后,江文樱把原来的茅厕填平,重新在卧室旁建了一个卫生间,挖了化粪池,装上简易的竹筒淋浴器和陶瓷洗脸盆和马桶。
来古代后,她努力适应各种生活,可旱厕是真的不行。用小木盆洗澡也不是很乐意。有自己的房产后,第一个要折腾的,就是卫生间和洗浴室。
灶屋里还是继续用土灶,柴火饭太香了,她舍不得换。只是多打了许多柜子做收纳用。
之后买家具,买被褥等,一百两存银快用光时,屋子总算能住人了。
来古代六个月后,江文樱终于有了一个家。
她用小木牌刻了普园两个字,挂在院门上,以纪念她前世最热爱的科普作者工作。
也不用挑黄道吉日,江文樱打算立马就搬。
事实上,她已经好几天没回东山村了。白天看着人弄院子,晚上去有间糖水和谢长安挤着睡。
谢行舟天天在县城给吴家两学生补课,江文樱听谢长安说了,却没见过他。
不是想避开……好吧,还是逃避。
太尴尬了。
搬家不好不告而别,她鼓足勇气回了东山村。
东山村依旧老样子,一条小溪水穿村而过,溪水中有两处较深,水流较平稳的地方,可以泡澡和游泳。隐蔽那处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溪水两边的土地比较平坦,适合灌溉,种着两季水稻,养活着世世代代的东山村人。
远一些则是小山包,有茶树,也有坡地,坡地里种着各种豆子和芋头等作物,其中一半的是南瓜,南瓜产量高,一直能放到第二年春天,用来撑过严冬最好不过了。
再远一些则是后山,每家都分得一块儿,砍柴摘果子伐木材时不用争抢打架,谢行舟的地盘里橘子树居多,只不过结的果子酸得无法下口。
正是村里人做早饭的时候,到处炊烟袅袅,饭菜飘香。收水稻的时节,村里的饭菜比平时香无数倍。
江文樱慢慢走,慢慢看,终于来到谢家门口,经她杂交过的柚子树上结满了绿色的小橙子,还过一两个月就能吃了。
谢行舟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写字,见到她只抬了下眼皮,又继续埋头用功。
等他写完一页纸,拿起来吹干的功夫,江文樱跟他说了要搬走的话。
多谢三哥半年时间的照顾和包容,我总算没有失言,给自己弄了一处小房子,可以搬出去了。
三哥终于清静,亦不用多做一份家务。
日后百货生意咱还一起做,把它开到全国各地,做大做强到无人能敌。
咱俩相依为命这样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日后当亲兄妹走动好不好?
明年九月就要秋闱了,三哥肯定没问题的,小妹在这里祝你金榜题名,祝你觅得良人……
从她说话起,谢行舟就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在听,还是在神游天外。
江文樱把演练很久的话一鼓作气说完之后,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心里莫名有些伤感。
努力了这么久,其实没有捂热他吧?
是他对这具身体有ptsd呢,还是她真的很不讨喜?
默默进屋躺在床上,江文樱的眼泪没来由的往外流。
穿来的第一个家,第一个给她安全感的地方,第一个靠谱的小伙伴,她都要失去了。
她把东西收好,再把卧室收拾得一尘不染,被子拆洗下来,被褥晒起来。再把其他屋子也一一收拾打扫干净。
谢行舟脸一直冷,两人的关系,一下子退回到正月底,她刚穿来时的样子,冷漠,疏离,没有温度。
似乎他们愉快相处,相携共进的日子从来没有发生过。
江文樱好几次想说几句俏皮话调节调节气氛,最终都被谢行舟的冷意逼退。
她只好沉默下来。
最后,江文樱把晒好的被褥拍打干净,叠起来塞进大衣柜里,床单被套亦叠起来放进箱子里。
终于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离开之前,她抱着一个小包袱,站在屋子里茫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