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樱并不期待他们的道歉和忏悔，以种子开发商的身份跟他们说话。

　　“新谷种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点是产量高，一亩地能多收五六十斤谷子。且抗风险能力强，不会风吹就倒。

　　缺点是不可留种，产出的谷子第二年种不出来。味道也不如从前的好，煮饭不够香。

　　你们自己衡量，想要就去称，不想要我再卖给别人。”

　　需要衡量么？产量高和抗性好两点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不要就是傻子。

　　两老人立马表态：要。

　　若是……

　　江文樱示意下人给他们称种子，自己则转身离去，并不给他们提其他要求的机会。

　　想再多要点，想多定几年，都免谈。

　　她要时刻掌握主动权，不会傻到帮了人，还给人打自己脸的机会。

　　从来没在小辈面前受过气的两位老人，抚着胸口，默默咽血。

　　有求于人时，爷爷也是孙子。

　　江文樱没打算和他们做朋友，自然不会关心他们的感受。把甲方的姿态摆得高高的。

　　她今年总共收入一万五千斤谷子，比预期高出三千斤。分给谢江陶三族后，再给邻居们分一分，隔壁田的农户们分一分。

　　最后自己留下二百斤，只够种十亩地的。

　　江文樱给邻居们分谷子那日是八月初八，也就是这日，谢行舟进贡院参加秋闱第一场考试。

　　他从府城的家里走过去，进场验身程序极其繁琐费时，终于进入号房后，有条不紊的把东西整理好，拿出巴掌大的平底锅，煎上手抓饼和香肠。

　　再洗两片生菜，切半根黄瓜，和香肠一起裹在饼里，就着奶粉冲泡的热牛奶，舒舒服服吃了个晚饭。

　　然后躺到木板床上开始养神，为次日的考试积蓄力量。

　　第一场考试的四书题和经义题都在射程之内，他完成的很轻松。

　　中间还吃了肉干，烤包子，紫菜包饭团，青菜鸡蛋挂面和法棍面包，又舒服又营养，馋的隔壁号房的考生们直骂街。

　　没有贤惠娘子准备食物的男人，可太惨了。他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第一场考试结束后，谢行舟依然默默无闻。他所在的考号二十三号，却因为花样繁多的美食声名远播。

　　其他考生纷纷猜测主人是个大纨绔。他混在考生堆里，听他们胡乱猜测，好笑不已。

　　吃的好。夜里有阿樱特意做的眼罩和耳塞帮助，再加心无旁骛，睡眠也是极好。

　　考试时，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保持的非常好。

　　第二场五经依然考得轻松。第三场策论花了不少心思，做完回头一检查，自己都觉得好。

　　每场考完出来，谢行舟都衣袍干净平整，身姿挺拔如松，丝毫不像其他考生，一副被掏空的萎靡样。

　　第三场考完，半数考生都是出来就被人架着，仿佛骨头被抽出几十根。

　　他半点疲惫没有，避开小厮肖飞的搀扶，利落的跳上马车。让肖飞带来的帮手，毫无用武之地。

　　考完试，多数考生会留在府城，聚会交友等放榜。谢行舟却立即收拾东西回家。

　　出来二十多天，他极想家，尤其想家里的那个她。

　　看榜这事他不操心，考中了，官差会到家里报喜。落榜了，把榜单看出花来也没有用。

　　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做些正经事。

　　当他把这些话说给江文樱时，正光脚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的水迹尚未擦干，只随意披了件薄软的白色中衣，头发沾了水，连着面庞，脖颈，喉结，胸膛，都带着湿气。

　　她手搭在门边上痴痴的看向他，他怎么就这么会长？

　　正脸是正脸，侧脸是侧脸，长的毫不含糊。连着正侧脸的是一条锋利的轮廓线，五官柔和，鼻子高挺，下巴削直，优越的惊心动魄。

　　脸好看，身材还超好，腹肌胸肌一样不缺，却又不过分突兀。穿上衣裳，是清俊瘦弱的读书人，脱下衣裳，是迷人的性感。

　　天啦，还让不让别人活？

　　谢行舟喉结微微滚了滚，声音暗哑，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来。”

　　江文樱朝他走去，他把她拉进怀里，头埋在她颈窝，说着格外羞耻的话。

　　她轻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

　　他边细细吻她，边道：“夫妻敦伦，最正经不过了。”

　　江文樱：“……”

　　他比平时话多，不多久又问：“你可有想我？”

　　“唔……想……”

　　“怎么想？”

　　“……”

　　“哪里想？”

　　“……”

　　迟迟等不到回答，他逐渐凶狠，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不管会不会被别人听到，不管日后该怎样羞耻，这一刻，她没有理智。

　　谢行舟怎么舍得她难堪呢，当初买宅子时就注意到这个院子用了特殊的材料，隔音极好。宅子到手他便挑来做了内书房，专门用来做快乐的事。

　　他没提前告诉她房间隔音的秘密，就是想看着她最极致的点在哪里。

　　他想取悦她，讨好她。只有她快活了，他才会真正快活。

　　在他这里，她永远是第一位的。

　　她攀了好几次高峰，最后累的眼睛都睁不开。

　　他轻笑起身，进浴室冲了很久的凉水。

　　等他回屋时，她已经睡着了，浓密的头发铺散着呈半圆，宛如一大团新鲜海藻。睡梦中的容颜，真是好看极了。

　　谢行舟立在床畔，凝视她娇艳的小脸。这张宜喜宜嗔的脸，给他乏味的生活，带来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于是又没忍住，俯身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