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她也配?
至夜深人静,一轮轮的流汗呼喊喘息过后,谢宅终于平静下来。
谢行舟半点不累,兴致勃勃的缠着江文樱说话。
“要不,你别走了,住在府城,过年咱一起回去?忙碌一年多,你也该休息休息。”
她枕着他臂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闻言乐了。
“我在这里,你还读个屁的书。”
就惦记着啃她,把她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噎住了。
她说的没错,她在身边,他意志力薄弱,只想朝她身边凑,跟她甜蜜纠缠。
与独自一人,清心寡欲时比,效率至少低一半。
紧要关头,还是暂时分开的好。
好在快了,十年寒窗马上结束。明年三月份春闱之后,他会轻松不少。
那时候就能跟她日夜厮守,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可真让人期待啊。
他说:“你每个月来看我两次,可好?”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小呼噜声。
这人累的!
谢行舟失笑,帮她把被子捂好,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她如此好闻,气息如此让人安心,他今晚可以安然入睡。
次日江文樱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属于他的地方,半丝热气没有,显然已经走很久了。
床头柜上,他留了纸条。让她今天千万不要走,他晚上回来有话跟她说。
江文樱本来也没打算过一夜就走,只是觉得好笑。她来那么久,他竟然没找到时间跟她说正事。
谢行舟也有昏头的时候吗?
难得,难得。
笑够之后,吃了他准备的蔬菜粥和小花卷,江文樱收拾打扮一番,溜溜达达逛府城。
她已经一年多没来过府城,有很多东西要买,还要去手鞠球铺子看看。
手鞠球买卖不断扩张,为她带来丰厚的分成回报。孙幼珍很少催促她出新样子,更不会改动她的设计,无比尊重她这个设计师。
且生意再怎么扩张壮大,孙家锈娘琢磨出多少新款式,给她的分成比例始终没变。
孙幼珍为人大气,这门合作简直挑不出毛病。
从谢宅所在的学府路到铺子所在的西荷路,有三公里的距离。江文樱迎着深秋的冷风,一路逛过去。
途径一露天茶棚时,听见里面好几人男人在粗声大嗓的说一件新鲜事:
某读书人斯文扫地,娶了大嫂的亲闺女,大哥的继女。他名义上的侄女。
一家四口里,有母女,有兄弟,有岳父岳母和女儿女婿,有大哥大嫂和弟弟弟妹,关系复杂无比。
男人们笑得无比猥琐,热火朝天的讨论两对夫妻该怎么称呼对方。
江文樱被恶心的够呛,加快脚步离茶棚远远的。可到处都在说这件事,她根本避不开。
小两口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就不能成亲了?她认为很小的一件事情,竟然成了府城的热门谈资。
被发酵的如此不堪,她替小两口捏了一把汗。
他们顶得住舆论压力,会一直在一起吗?
正想着呢,肖飞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
“太太,老爷让您赶紧回学府路,他有急事找您。”
江文樱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这样急?
不过她什么也没问,点点头,直接坐到肖飞带来的马车上。
肖飞赶着马车,快速朝家里奔去。
刚进屋,谢行舟就给她一封信,道:“早上在书院收到的,你看看。”
笔迹娟秀,江文樱看向落款,果然是顾筝。
顾筝说,她最近听说了谢行舟的一些事,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事。若他带着诚意去求她,她帮他把事情解决掉,并终身保守秘密。若他不答应,她嗑瓜子看戏。
江文樱不解的看向谢行舟。
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被人拿捏住了?
谢行舟说他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可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顾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憋着什么坏招。
他说:“我担心你,怕你不小心掉入她的坑里。她再蠢,身边也有一群狗腿子帮忙,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不是对手。”
江文樱笑弯了眼睛:“你说的对,神经病不能以常理推算,咱小心为上。”
她一笑,谢行舟就觉得愉悦,跟她商量道:“我不回信不接招,把她当空气。你尽量别出门,想回家等我找时间送你。”
江文樱转着眼珠子,在他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大声叹气:“我男人好得太过分了,大家闺秀为了得到他,脸都不要咯。”
谢行舟少见的怼人:“我女人不遑多让。动不动给她男人喝醋。”
孙维自从被流放后,她简直操碎了心。陶先生驿站朋友写来说孙家的信,她总是看了又看,生怕漏过半点信息。
信上说有人水土不服,腹泻生病,她担心药管不管用。说有人打架,她担心孙维吃亏。说夭折了一个孩子,去了一个老姨娘,她唉声叹气。说孙维接替老爷子成了家长,她欣喜若狂……
上心到,他常常以为,她就是孙家女。她和孙维根本不是义兄妹,而是亲兄妹。
就算没有孙维偷偷喜欢她这一层,他也极为吃醋。恨不得占据她全部心神,不给别人分去半分。
江文樱横他一眼:“也不知道谁把麻烦招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烦不烦啊?”
上次被算计得底裤都掉了,这才半年不到,竟然有脸再次卷土而来。
顾筝这个豪门闺秀,缺男人缺到这个地步?宁愿把脸皮放到地上,让人反复摩擦,也不愿意放手开始新的生活。
顾家爱她爱到,即使被她连累的身败名裂,也要无条件的支持她?
他们到底在惯子,还是在杀子?
谢行舟无力反驳。
顾筝大麻烦就是他引来的。他好好的出门,被一陀狗屎砸到脚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以为经过上次的下药事件,她不会再有脸出来蹦跶,更不会有脸凑到他跟前来。
事实证明,他很天真,看不透人心。
江文樱问:“你不会真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吧?”
他笑,笑意不达眼底:“她也配?”
她默默为顾筝点根蜡烛。在她最看重的人的心里,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