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过年
腊月三十那天,依然在下小雪,雪花纷纷扬扬的,把地上变成一片白。
地上全白,屋檐上,树上,石头上,结了许多冰凌,把金山县城变成冰雪世界。
吃过早饭后,谢二丫一家和加工园的丫鬟婆子们一起来普园团年。
三个小朋友穿着新做的衣裳,男孩子穿宝蓝色,五月穿大红色,都漂亮的如同年画娃娃。看着就让人欢喜。
三个孩子一来就围着江文樱转,舅母长舅母短的,哄得人心花怒放。
地上积雪深厚,她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玩累之后再带他们进屋搭积木,下飞行棋,乐颠颠的当了一整天的幼儿园阿姨。
孩子睡着的空闲里,她才进灶屋为晚宴加了一道干烧黄花鱼,一道蟹黄豆腐。
其余菜品,都是谢二丫带着丫鬟婆子们完成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谢行舟早上就带着猪头和祭品,回东山村祭祖了。直到晚饭前才回来。
晚宴丰盛无比,鸡鸭鱼肉样样有。所有人坐到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团年饭。
谢行舟正襟危坐,桌子底下的左手却紧紧抓住江文樱的。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挣开,又不想在众人面前拉拉扯扯,只好由他握着。
他捏捏她的手,表示要跟她握手言和。
她翘翘小指:没门。
他把反抗的小指按住,再次要握手言和。
她不动,用沉默表示反抗。
他手上用力,骨头快碎时,她委委屈屈的从了。
谢行舟给她夹一块红烧猪蹄,让她吃哪补哪。
她夹一片猪头肉放他碗里,补补脑子。
他夹一块鱼眼睛,眼睛放亮些。
她夹一块猪肺,烂心烂肺快填上。
一来二去的,两人都吃多了……
小孩累了一天,早已精疲力尽。谢二丫吃完饭没多久便带着孩子们,以及丫鬟婆子们回了加工园,加工园晚上得有人守岁。
江文樱泡了两杯清茶,抱来一堆账本,和谢行舟盘点一年的账目。
商队获利颇丰,从最初的四两银子成本,滚成一万多两银子的大雪球。水果罐头,果酒和秃黄油,个个都是赚钱的能手。
有间糖水比较稳定,平均每个月收入五十两银子。半年下来,净赚三百两银子。
和廖记点心铺合作粽子,冰皮点心,月饼,重阳糕,山楂糕等,收入一千多两。
有间杂货铺出事之后,生意萎靡了一些时日,自从上了反季节蔬菜和金针菇后,销售额一路走高。最终挣了一万多两银子。
十个多月时间,夫妻二人从一穷二白,到手握二万多两银子的家产,成绩斐然。
除了银钱,还有许多订单。杨管事给足一万两银子的订金,让他们多多生产水果罐头。另外一个马帮,定了许多金针菇罐头和蛋黄酱。萧老头定了五千斤橙子。廖记定下明年的冰皮点心……
凭着这些订单,明年的日子会很好过。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团队初步建成,有几个独挡一面的能人,有一群奋发向上的小伙伴。
接下来一年半是谢行舟的大考之年,有了这些家底,他可以安心考试。
江文樱单独的事业成绩亦是不俗,毛线袜子和手鞠球分红加起来超过一千两,比三个有间糖水还多。三棵沉香树渐渐结香,不多时就能变成大笔银子。
算完最后一笔,江文樱把笔一扔,捧着脸蛋得意道:“本宝宝真是名副其实的……”
“旺夫命!”
谢行舟不要脸的抢答。
江文樱不跟他一般见识,继续捧着脸夸自己:“人美心善……”
“旺夫命!”
有完没完!
她撸起袖子朝他扑过去,两人笑闹到一起。前日晚上开始闹的小别扭如烟飘散。
闹够了,她趴在他腿上睡去,他则边看书边守岁。
守到半夜子时过,才抱着她上床睡觉。
搂着心爱的姑娘,他轻声说:“我这一年,最大的幸运是遇见你。”
正月初一不兴出门,两人在家宅着。
江文樱坏心眼的用概率学虐了谢行舟一整天,虐到他夜里做梦都是各种数字和公式。
初二是闺女回娘家的日子。
自从撞见母亲和继父亲热后,江文樱一直没跟李玉珍联系,李玉珍也静悄悄的没好意思联系她。
今儿却是逃不掉了,江文樱假装淡定的跟在谢行舟身后,坐上了去橙园的马车。
李玉珍拿到江家赔偿的房子和地后,转手便卖给青山村一户人家,自己仍住在橙园小木屋里。
快到达小木屋时,远远的看到李玉珍站在院子里翘首以盼。
看到谢家马车,她小跑着迎上来,钻进马车里挨着女儿坐着。
她红着脸,别扭的开口:“阿樱,娘那日……”
江文樱赶紧岔开话题:“娘做了什么好吃的?有猪肚丸吗?”
“有的,有的,还有你爱吃的萝卜饼,行舟爱吃的黄焖羊肉,娘早就准备好了。”
江文樱吸溜一下口水:“哇哦,太好了。我要吃两碗。”
那些难堪的话题,赶紧过去吧。聊点吃的就不会尴尬啦。
李玉珍捏捏她的脸,给她和谢行舟一人一个大红包。
江文樱立即打开,对着重一两的小金元宝左看右看,笑得见牙不见眼。
压岁钱什么的,最让人欢喜了。
继父钟二牛迎出来,江文樱先下车行礼。
钟二牛哈哈笑,叫她好闺女。丝毫不见尴尬。
可在他见到谢行舟时,瞳孔剧烈地震了一下,才笑呵呵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朝屋里带。
继父亲昵中带着客气,谢行舟恭恭敬敬。
俩人明显是刚认识。
江文樱眨眨眼,难道她想错了,继父只是忽然眼抽筋?而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钟二牛和谢行舟坐在火塘边说话喝茶。江文樱跟着李玉珍进灶屋,边帮她烧火边听钟二牛大嗓门吹牛皮。
“北边草原不行,不是人过的日子。夏日里蚊子有巴掌大,拉shi时咬一口,屁股肿得裤子都提不上来。”
“九月份就开始冷,那家伙是真的冷,出门之后冷到失去知觉。我第一次出去,回屋才发现鼻涕冻成一长条挂在鼻子上,几时流了鼻涕我都不知道。”
“不过他们的炕安逸,还有火龙,冬日里暖和。我弄明白了,明年开春给自家整一个。”
钟二牛一个高家下人,一走近两年,走那么远,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