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鹏这“嗷”的一嗓子,把里面的人,除了秦秀域之外,全部都吓了一跳。
成宇峰一听说自己的儿子就是遭点罪,没大碍,巴不得赶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快翻过去。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的儿子肯定是那个啥也不知道但是被无辜卷进去的小鬼。话说,无辜能咋的?还能跟这几位大神讨回公道?秦国公来表了态,表示跟自己无关。其余的,剩那几位,跟谁有关,不是呼之欲出?呼出来,还能咋的?
焦鹏被人扶了进来,一进门,先找椅子,成府的仆人赶快搬来把椅子让焦鹏坐下。焦鹏开始嚷嚷:“秦国公,有人在你弟弟的宴会上下毒,你管不管?”
这一嚷,秦秀域乐了,这货,还知道拖人下水。还未开口,易明忍不住了:“焦公子,国公爷和侍郎大人面前,请慎言!”
焦鹏一见易明那张脸,气往上撞,他妈的,老子长的本来挺好,可是,谁知道这京城怎么这么不让老子省心,最近,冒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妖精,比如,易明这个家伙,咋瞅着比我姐姐还美!还有那个宁晓涛,祖奶奶的,怎么长的?听说,洪培菊有个什么侄子叫洪庆辉的,只比他们强,不比他们差。还有些捧臭脚、舔臭袜子的弄出来什么“京城四美”,美你奶奶的腿!
焦鹏现在见谁冲谁去:“啊!我明白了,一起喝酒,你咋没事?是不是你小子下的毒?”
易明被这直白的指认一下子弄的不知所措,好在脑袋不笨:“焦兄,你这话说的,一起喝酒没事的,可不止我一个。宁公子,远航兄,还有关公子可也都没事呢。”
宁晓涛优雅地把茶杯放下,幽幽地说道:“焦鹏兄,这是在侍郎府,国公爷也都在这里呢,咱们喝的酒,可是圣上赐给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又赏赐给远航兄的,你左一个下毒,右一个中毒,可是贤妃娘娘让你来查案的?”
宁晓涛的话,太跳跃,聪明的一听就懂:贵妃娘娘的弟弟设宴,客人出了状况,你作为贤妃的兄弟跳出来,是不是你在御赐的酒里下毒,然后自己又演苦肉计,再来大肆张扬着贼喊捉贼?置秦贵妃和秦国公背上对圣上不敬的锅?
焦鹏有点没转过来,但是听出来不大对劲:“这事跟贤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众人一听,更加坚信:对,一旦东窗事发,就是你干的,跟你姐姐无关。
焦鹏看众人的眼神已经由同情(论人缘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变成怀疑,连秦远航眼中的愧疚都变成了愤怒,才觉得好像有点严重,但是焦鹏一贯地嘴硬,脖子一梗,刚要开口——
秦秀域忙及时开口打断,心道:智商是硬伤,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秦秀域道:“众位公子前来赴小弟的宴,都是看得起我秦国公府,也都是小弟的至交,别伤了和气。这次的事情,且听詹太医怎么说。”
詹太医坐下,喝了几口热茶,慢悠悠地说道:“成公子呢,主要就是脾胃虚弱,从前没有接触过西域食物,而初次遇到西域食物又过多摄入,即是我们常见的“水土不服”,只是成公子呢,有点严重而已,但只要数月内注意饮食,加强调理,自当痊愈。”
在场之人听到詹太医一本正经地说着跟刚才完全不一样的话,虽有惊讶,但是均不露声色。
只有焦鹏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太医?!你确定他是水土不服?我也是水土不服?你会不会瞧病?”
詹太医把茶杯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对于这样类似世外高人一样的人,你可以怀疑他,决不能怀疑他的医术!
宁晓涛拍拍焦鹏的肩膀:“詹太医见过的毒,解过的毒,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詹太医“哼”了一声,看看秦秀域,见其暗暗摇头,于是舒口气,又拿起了茶杯。
多年前,詹太医一次带着家人去探亲,路上遇到土匪,险些全家被杀,幸好秦秀域的父亲老秦国公赶到,带着亲兵救下了詹太医全家。秦贵妃进宫后,老秦国公特意请詹太医来京城助自己一臂之力。毕竟宫中凶险,被害或者被栽赃,凭自己的秦国公府,难以脱险。
焦鹏张张嘴,生生咽下了质问的想法,软了几分道:“都是水土不服,为啥我是吐,洪公子是泻,成公子又吐又泻?”
宁晓涛“哈”的一声笑出来:“都读一样的圣贤书,有的人中了状元进士,有的人啥也不是,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詹太医摇摇头,起身说道:“老朽从前曾经跟几位挚友一起游历,到了北部一个很偏僻的部落,那里的人们非常质朴、好客。冬季那里非常寒冷,可以泼水成冰。他们用一种汤招待我们,据说外乡人喝了可以强身御寒。我们几人喝了之后,全都感到身子很暖,好像在春日的阳光之中徜徉。但是,当晚一好友却腹泻不止,另一个好友饮了几口凉茶之后呕吐不止。此皆因水土不服,加之此汤过于浓烈油腻,因此我的两个好友不能承受所致。”
关静开好奇地问:“敢问先生,那汤是用什么熬制而成?”
詹太医慢条斯理地道:“后来当地人告诉我们,是用一种当地夏天生长的稀有草药,配以牛肉、羊肉、鸡肉、牛羊的大棒骨头一起熬煮,熬啊熬,直到熬得汤犯了白,上面油油地铺着一层,闻起来,都是腥腥膻膻、膻膻腥腥,仔细再闻,还会混着一丝的恶臭,闻之欲呕,然后,就把这个油喝下去,喝下一大碗,一滴都不剩……”
“哇!”焦鹏再也忍不住,本来已经呕得七荤八素,胃内已经空无一物,现在又一口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