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袖中藏毒
于尚璟被秦子夜的话牵动了心。
一个回身将手中的剑投进架上的剑鞘中,收回气息后他的汗水顺着脸颊滴下来,而他却望着院中盛开的秋菊发愣。
“于尚璟,兰心是你这八年来第一个接触的女子,她为你包扎完伤口我真没见你掉块肉!况且今日之事并非她的错。尚意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是将军府骗了她,她若能治愈尚意自是最好,治不好也在情理之中,我们没有理由将她囚禁于地牢。”
事实证明于尚璟接触了女子一点儿事也没有!
秦子夜看着于尚璟纠结、痛苦,却也是无能为力,“你之所以如此愤怒,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不了尚意,而是你对她的期望太高最后只能空欢喜一场。”
于尚璟是个明事理之人,李兰心没有错她怎能不知。
在外人看来他是因为愤怒而将李兰心抓起来。
实则是他希望李兰心多在府上逗留些时候,说不定就能想到治病的法子。
人在危难关头受到刺激,也许为了保命她能豁出去试一试生猛的法子,于尚璟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可一天过去了地牢里除了传出笛声没有任何消息。
“把人放了吧。”
秦子夜得到恩准就往地牢跑去。
将军府地牢。
看到李兰心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时,秦子夜突然有些懊悔跑到于尚璟那儿去替她求情,敢情这丫头根本不在乎生死,他的脸上顿时泛起黑线……
侍卫将牢门打开,李兰心被惊醒从床上爬起来,秦子夜走了进去,想挤兑她一番,“兰心姑娘睡得可还好?”
李兰心伸了个懒腰看着地牢的床板子说道:“不好!这床上的茅草铺得太少,睡起来硌得慌。”
“可我看你咋睡得那么香呢?”
“嘿嘿,太困了嘛。”李兰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关在地牢中,撅起小嘴有些委屈地问,“大哥,于将军他这是要关我多久?堂堂建威大将军,为何要发告示骗人?”
秦子夜真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没想到小丫头也会有情绪,他只好坐到她的对面。
“建威大将军在人前多威风!但是越威风,嫉妒他、惦记他权高位重的人就越多,将军之所以在告示上动手脚,只是为了防着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看着兰心地头沉思,秦子夜觉得有戏,“兰心,将军只是因为救不了三公子而难过,不是有心要为难于你。”
“本来我也没错呀!”
李兰心撅嘴反抗,忽然又觉得于将军和三公子可怜,脸上的不悦渐渐褪去,治愈不了病人她同样很难过。
秦子夜将她带出地牢,两人走在长廊上,沉默片刻后他试图再次吸引李兰心的好奇心,“你知道三公子是如何患上这病的吗?”
“积劳损削,寒气入肺,年月已久,越拖越重。”
李兰心的心里只有对病理的解说,其他感情靠边站。
李兰心的病理解说让秦子夜差点背过气去,他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言下之意是问你,知道三公子为何会患肺痨这么个穷人病吗?他可是建威将军的亲弟弟,有多少仆人天天跟在身边伺候着,怎么能轻易染病让寒气入肺呢?”
“哦……那是为什么?”
李兰心的确也很好奇,堂堂建威将军的亲弟弟为何会患肺痨呢。
秦子夜再次清了清嗓子,“八年前,三公子八岁,于将军十四岁,孙姨娘趁老将军不在有意难为于尚璟,以诬陷他偷东西为由令他罚跪祠堂,正值寒冬腊月,雪花飘了一地,可祠堂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于将军跪了一天一夜之后晕了过去,但是孙姨娘不肯放过他更不让下人去管,后来还是三公子去孙姨娘那求情,才让下人把于尚璟带走。但前提是三公子必须留下来替于尚璟受过。三公子当时染了风寒本就未愈,却硬生生在祠堂里替于尚璟跪了两天,等于尚璟醒过来的时候,三公子早就已经昏迷不醒……”
李兰心猛然觉得心酸,情不自禁问道,“三公子就是那时候落下病根的?”
“正是,后来三公子的咳嗽越发严重,于将军在建功立业被封为建威大将军后,为了三公子遍访全国名医,但终无果。”
秦子夜便是于尚璟在寻访名医时相识的,直到后来的相知,二人一文一武胜似兄弟、生死相依。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前院,再穿过长廊就可以走出将军府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李兰心,秦子夜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兰心。”
“嗯。”李兰心回以欢乐的笑。
“大哥就送你到这儿了,你穿过长廊就能出府。以后在京师若是遇上什么困难,尽管到按察使司衙门寻我。”
秦子夜吞下了半句话,他原本是想问李兰心是否真的没有法子救三公子,但话到嘴边还是吞进腹中,毕竟要治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多谢大哥!”
李兰心准备告别秦子夜时,抬起头却看到于尚璟从秦子夜身后走来。
她想上前去当面问问于尚璟可知道巷子里那个中情蛊的男子是何人下的蛊,因为下情蛊的人心狠手辣,是作为郎中必须要防着的人。
可当她迈出一步时却猛然停下脚步,随后惊恐地看着二人,伸手指着于尚璟就问,“大哥,将军府不允许女子出入?”
“是呀!”秦子夜皱着眉头诧异地看着她。
“那……那她是谁呀?”李兰心语气里充满疑惑和惊恐。
秦子夜和于尚璟同时顺着李兰心的手望去,恰巧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从墙头翻落到地上。
红衣女子?
于尚璟一眼便认出那是巷子里与第九具尸体生前发生纠葛、后来又用飞镖刺伤他手臂的红衣女子。
还未等于尚璟说话,红衣女子就轻飘飘地飞过来,她的轻功十分了得,落脚的一瞬间了无痕迹,难怪连于尚璟都没有发现她。
“于郎,两日未见,可曾想我红娘?”
红衣女子发出一阵销魂的笑声,那笑声极具诱惑力,听见的人只觉骨头酥软。
于尚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红衣女子靠近过来,在她准备像于尚璟挥动衣袖的一瞬间,只听得李兰心大喊一声,“于将军小心,她袖中藏有毒!”
于尚璟闻言只一个转身就躲过药粉,随后一掌劈向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奸计未得逞,愤怒地一跃而起躲过于尚璟的劈掌后,迅速飞过来只一揽手就将李兰心卷走,一个翻身两人飞上墙头。
整个过程来不及反应,秦子夜只大叫一声“来人啊”。
就见于尚璟也使轻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