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思琪细细回忆，“就是那个一直在太子身边的，聪明伶俐的侍女？”

　　“正是！”多亏了那日七妹提起，季晟言才发现。

　　“不大可能吧，太子会看上一个小小侍女？”楚思琪还是有些怀疑。

　　“是与不是，我们一试便知……”季晟言在楚思琪耳边说出自己的计划。

　　楚贵妃听罢连连点头，“不错，这下，看他是要江山呢？还是要他的美人呢？呵……”

　　天气越发寒冷，各宫各殿都燃起了碳火，宛儿在东宫一待又是一月，给屋里换好碳火，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萧条，突然想去外面走走。

　　“诶你知道吗？听说乔宛儿和太子殿下有染……”

　　“怎么可能啊，你可别胡说，会掉脑袋的。”

　　“宫里都传遍了你还不知道啊……”

　　好巧不巧，这几个宫婢的小声谈话让宛儿听到了，她裹紧了衣衫，这话比寒风更为刺骨。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和太子殿下清清白白，才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呢……

　　可是每到一处，似乎都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奇怪了，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行，她要回掖庭找云依姑姑一趟，趁着太子不在，宛儿偷偷溜了回去。

　　不料，掖庭更是传遍了这个消息，连云依都开始有所怀疑，她迅速把宛儿拉回自己屋里，“宛儿……你和太子到底有没有事？”

　　“云依姑姑，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到底是谁要败坏我和太子殿下？”言罢，宛儿还打了个喷嚏，这掖庭就是比东宫冷太多了，毕竟没有碳火。

　　云依给她拿了件厚厚的披风穿上，“宛儿，空穴来风必有因，你到底，有没有……”

　　“云依姑姑，我对天发誓，我与太子殿下，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宛儿快要气死了，“况且，我自知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我是卑微至极的宫女，我们有着天壤云泥之别，我从来不敢有任何妄想，也不会有所图谋。

　　“这么多年了，别人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我吗？”说罢，宛儿委屈地哭了出来，这一次，她是大哭，把这么多年的心酸不满全部哭了出来。

　　“宛儿，不是我……唉……”云依本来想解释，可是最后化成了长长的叹息。

　　宛儿还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有多难听，她不愿意让宛儿知道，只是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件事没几天就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她当时就勃然大怒，立刻启程去了东宫。

　　“母后怎么亲自过来的，这么冷的天，是儿臣过去才是啊……”季煜宁见母后突然到访，且脸色不太对，忙给她请安。

　　“你起来。”赵皇后强压怒火，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她语气平静，“近来宫里流言四起，不知皇儿听闻了没有？”

　　“既然是流言，儿臣以为，不必理会便是，自会止于智者。”季煜宁也有耳闻，曾暗中调查过，不过以讹传讹牵扯的人实在太多，源头不知是何处。

　　赵皇后凤眸微眯，“乔宛儿何在？本宫要验她的身！”

　　“母后！”季煜宁神色一紧，“儿臣以太子之名担保，与乔宛儿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私情，更没有做什么逾越礼制的事。”

　　“你……”赵皇后气的浑身发抖，“你口口声声说和她是清白的，为什么不让本宫验她的身？本宫看你就是欲盖弥彰！来人，把乔宛儿给本宫押上来！”

　　“是……”几个婢子领命要去捉人。

　　季煜宁起身直接地拔出长剑，目光似寒冰凌冽，“我看谁敢？！”

　　几个婢子吓得不敢前进，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放肆！”赵皇后上来给了季煜宁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连母后的话都敢忤逆，真是长大了想无法无天了，嗯？！”

　　“母后，儿臣是您的儿子，何时骗过您？我和宛儿是清白的，您情愿相信那流言蜚语，都不愿意相信儿臣吗……”季煜宁目光如炬，没有做丝毫的退让。

　　闻言，赵皇后有一丝动摇，不过还是验身方能堵住悠悠众口，毕竟一个宫女的性命比起太子的清誉，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她凤眸直视着季煜宁，“乔宛儿呢？”

　　“母后若执意要绑人，那就先绑儿臣吧。”季煜宁将剑指向地面，但是却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

　　“你当真糊涂！”赵皇后被气得双腿发软，她双手沾满鲜血，踏过无数人的尸体，才为季煜宁争取来的储君之位啊！

　　而他，居然为了一个宫女，当众忤逆她，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太子又如何？也有被废黜的可能，更何况还有人盯着储君之位，他真是太意气用事了！

　　赵皇后越想越气，“本宫今日定要将乔宛儿带走，我看你拦不拦得住。”

　　季煜宁用力握了握剑柄，“那母后尽管试试……”

　　二人步步紧逼，谁也不退让，紧要关头皇上驾到，所有人给季敬承行跪拜大礼。

　　季敬承示意大家平身，看到太子手持长剑大逆不道，简直致皇家颜面于不顾，将二人狠狠苛责一通。

　　最后，赵皇后被谴回凤仪宫，太子则被他带到乾坤殿。

　　而东宫大殿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宛儿都毫不知情。

　　乾坤殿

　　“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季煜宁跪在地上忏悔。

　　“宁儿，今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该忤逆你母后。”

　　“儿臣只是想……”想保护宛儿吗？想证明他们的清白吗？话到嘴边，季煜宁却又不知如何说出。

　　“父皇明白你的心情。”季敬承深深叹了口气，“你知道吗，这江山向来不是拿来交换的，而是守护下来的，人也一样。”

　　闻言，季煜宁猛地抬起头，。

　　季敬承道：“那个宫女，不管你是习惯她的存在，还是对她心生爱意，都很正常，爱一个人，是没有对错的。”

　　季煜宁静静地聆听着，很少和他谈心的父皇，今日居然给他讲这些。

　　“但，在你没有能力守护她的时候，那些看似在保护她的，反而会害了她，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季敬承接着反问道：“你如今自认为，有守护一个人的能力吗？”

　　“父皇，儿臣……”季煜宁的手紧紧攥住袖口，内心在挣扎着，他只怕，还没有这个能力吧。

　　“在所有的皇子中，你是朕最看好的，为什么让你跟着一起处理国政？因为朕如今身子越发不去从前了。”季敬承叹了口气，而后认真看着他，“你如今这这般，朕如何把江山交到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