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没钱就跟着我赚钱
音缈的眼神一颤,看向她。
“你被关康健折/磨多久了?”她倒是很淡定,没有露出同情可怜的神色。
月檀这时候忍不住道:“若非您让音姑娘跟着咱们回府,恐怕今日一过,她浑身上下都不剩一块好地儿了。”
月檀说罢,将音缈的袖子拨开。
只见手背到手腕上,尽数都是藤条亦或是鞭子抽出来的伤痕。
有些伤痕都已结痂,有些却还在渗着血。
新伤旧伤交错在一起,看得人触目惊心。
可这些伤痕,也一看就是近日才有的。
她忍不住蹙眉,抬眼看向音缈的脸,“还有吗?”
音缈沉默了片刻,默默转头,扯开了衣襟,露出后脖子上的伤痕。
这些也都是出自藤条鞭子,那伤口不亚于手腕上的伤。
接着,就见音缈又转回头,将裤腿撩起。
两条腿上,亦如是。
“天呐,”月檀抽回手,捂着嘴惊呼。
她将这些伤痕看在眼里,心里也难受非常。
若非那会儿离得近,她又看得仔细,便不会发现音缈手背上的伤痕。
这伤痕不同寻常练武所致,在她看来,一眼便能认出是挨了打才有的。
她自然能猜到,音缈身上的伤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你可有报官?”她问。
音缈放下裤腿,坐直了身子,摇头。
其实她问这话都有些多余,若是报官,音缈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而就算是报了官,音缈若还想留在研武堂,那接下来的日子便更加不好过。
“你不报官,又岂能让恶人受罚!”月檀这时候很激动,对着音缈就大声道。
她却看了眼月檀,示意月檀小声着些。
音缈才是受害者,虽说她能理解月檀的恨铁不成钢。
可到底她们都不是音缈,不会明白她的身不由己。
或许是出自对将来日子的考虑,又或许是被关康健威胁。
这都有可能是音缈顾虑的缘由。
“你可愿意来郡主府,做我的护卫?”她忽然问。
音缈闻言看向她,表情有些木讷,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她之所以如此问,实则也是想知道,音缈究竟是否真心愿意成为她的护卫。
她今日提出让音缈做她的护卫,一来的确有让身边多个女护卫的心思,二来则也是想让音缈脱离苦海。
她不是什么不得了的菩萨心肠,只是看到同为女子的音缈,遭受这般折/磨,心有不忍。
对于旁人来说的诸多不易,对她这身份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她其实自小就深知,饶是她,在这宫里算不得什么高贵身份。
但在外,她也依旧是郡主。
只要有这个身份在,要做很多事,就比旁人容易得多。
她虽也算救了音缈,但她还是想尊重尊重对方的意愿。
毕竟护卫也不是什么安稳之职,若是真遇上什么劫难,少不得要受伤。
她可不想顶着一个救命恩人的头衔,就这样不顾别人生死。
音缈要是想做她护卫,那她自然会像对待月檀对待舒嬷嬷一般对待与她。
若是不想,她也好尽早安排,给音缈寻一处安身之地,免受磨难。
音缈似乎没想到,在研武堂已经问过一次的话,她会再问一遍。
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了?”
她微微一笑,“那会儿你也许只是为了保全自身,也许只是想着,这也不失为离开研武堂的一个办法,但此刻我问你,是真的在问你,想不想,是在问你自己,想不想。”
她盯着音缈的眼睛,亦如在研武堂时看向对方的眼神。
月檀在一旁忍不住催促,“还想什么呢,郡主可比你们那什么堂主好多了,跟着咱们郡主,有吃有喝的多好。”
对于月檀的这番说辞,她表示认同。
但她依旧不想强迫与音缈,便出声道:“你可以有自己的考量,你可以自己决定你自己往后要走的路。”
“自己……”音缈喃喃着,神色间有些迷惘。
比起先前的茫然,这会儿更像是她问到了点子上,才让其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月檀在一旁看得着急,恨不得自己上去帮音缈做决定。
可看看自家郡主,又一副任由之的态度,便皱眉轻哼着扭头,不再看音缈。
这时候,坐在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舒嬷嬷发话了,“郡主,不如先将音缈带回府中,让她好好想想,待她想好,再做决定。”
她点头,看了看音缈,“也好,正好能回府养养你这身伤,不过,你可愿意随我回府?若是不愿,我也可安排你住客栈里,待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郡主府寻我便是。”
音缈这时候似乎是终于想明白,看着她,面上虽依旧有些呆呆地,但语气却满是好奇,“客栈,贵吗?”
她闻之一愣。
月檀则都快被这榆木脑袋给气笑了,当即又回过头来,瞪着音缈道:“贵!若让郡主给你付了账,你这辈子就等着当牛做马吧!”
此话一出,她忍不住失笑。
再看向音缈,就见音缈面露难色,“我没钱。”
“没钱好啊,”她道,“没钱就跟着我赚钱。”
“赚钱?”音缈似乎对这个来了兴趣,眼神里竟忽然放光,“好啊,我做护卫。”
她也是没想到,这说了半晌,她又是心疼又是大道理地讲着。
结果人家压根儿没在意,就只听见个“赚钱”。
所以你看看,这世上有谁是不爱钱的。
不过也挺好的,她想赚钱,还找了个同样想赚钱的护卫。
皆大欢喜。
月檀则真的是看无语了,随即便对舒嬷嬷道:“嬷嬷,可别让我和这钱眼儿里的人睡一个屋。”
舒嬷嬷不语,微微颔首。
她一笑,垂眸间,又瞥见了音缈手背上的伤痕。
心疼的同时,她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为何,能一眼看出这并非练武时所受的伤?
为何就能这般断定,这伤一定是挨了打呢?
她也没有受过这种伤,更没有被人用藤条鞭子一类的抽过。
可是为何,见到这些伤痕,她能这般熟悉,能这般认定。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