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谁敢寻她的晦气呀
奚长宁很少有笑得如此灿烂的时候,蓦然一笑,竟叫百里昭一时失神。
但也只是眨眼,百里昭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却还是不同寻常地“嗯”了一声。
算作答复。
而得到百里昭答复的奚长宁,便很开心了。
开什么玩笑,有百里昭这么个名号坐镇,还有谁敢寻她的晦气呀。
想到此,她欣喜之情更是难掩。
高高兴兴就给百里昭添茶倒水。
百里昭看着她,却瞧不出什么异样。
方才自己虽借着故事的由头,将有些不该让她知晓的事说出来了。
但好在,她不是个心眼儿多的。
看如今这模样,也应该是全然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
也好,就当做一个故事来听。
听罢了,便罢了。
奚长宁不知百里昭如何想,只是在她看来,多少往事都不如将来之事重要。
人活着不能永远指着回忆过,就像她,从前再不好过,如今不也好过了。
而百里昭,从前经历过的那些,她帮不上,将来的事,也不一定能帮上。
可若能让他少生些气,能好过点儿,那不也是她的大造化。
听完故事,饮了茶,这顿饭也就吃完了。
女人不知是估算这时辰,还是在暗中瞧着。
眼见二人要走,便立刻出来相送。
礼数可谓是周全万分。
百里昭对此却毫无感觉,就仿佛在过路的什么小摊儿上随便吃了点儿,这就要走而已。
倒是她,还是对女人颔首以礼,以示谢意。
从小屋出来,回到马车之上坐下后。
百里昭便又闭眼打瞌睡。
她百无聊赖,掀开车帘去看马车外。
就见着晏迁从院门处爬了出来,对着他们马车的方向招手,口中好似在大喊着什么。
马车也在这时候驶动。
于是她便想要叫停马车,下去看看。
可这时候,晏迁的母亲已经从里头追了出来,连忙把晏迁就给拉了回去。
见此,她便闭了嘴。
可隐隐约约听见那头传来的一声“长宁”,还是叫她心中难安。
这分明,就是认得她。
“在看什么?”蓦地,百里昭在一旁开口。
她猛回过头,立刻就将帘子放下,看向百里昭。
百里昭此时也看着她,面无表情,“不累吗?”
她闻言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了声“累”。
“累就睡会儿,孤会先将你送回郡主府,你不用担心会带你回宫,”百里昭说罢,便又淡淡地回头闭眼。
兴许是之前听她说起那些,说起对皇宫这座囚笼的不喜。
所以百里昭如今这话,在她听来不仅意外,更觉暖心。
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好听,但这话,却让她不得不心神一定。
眼看马车已经离开竹林,她自然也不好再喊停。
况且,晏迁的母亲如此阻止,她又能从中打听出什么呢。
回郡主府的路上,她未曾闭眼,也没有跟着百里昭一道打瞌睡。
主要是想着能把路线给记下来,往后若有机会,也好私下再去打听。
毕竟这还是她有生以来,难得又少有的极为好奇之事。
到了郡主府门口,百里昭便将她放了下去。
舒嬷嬷似乎提早得知了消息,早早便在门口等候迎接。
看着她从马车上下来,便上前先是扶过她,接着,又对马车的方向颔首,称了句“陛下”。
对此,她已经毫不意外了。
百里昭多半已经让人早早回来通知,这叫让舒嬷嬷等候在此。
舒嬷嬷知道她和百里昭一路,也不奇怪。
于是她也回头,冲马车上的百里昭行礼后,便看着侍卫驾着马车离开。
等到百里昭的马车渐渐消失,她才长舒口气,被舒嬷嬷扶着进了府门。
这一路上经历颇多,倒这让她有些乏累。
舒嬷嬷从来就是个话少的,也没有多问,只是扶着她回了内庭,便吩咐凡霜去准备热水,好让她沐浴更衣。
等更衣后,她顿觉浑身清爽,便也有心思想想旁的事了。
就比如说客栈。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连百里昭都答应她,要来她客栈做第一个客人。
那她如今可不敢再多耽搁,以免让百里昭等得烦了,又反悔了。
再一个,姜家的生意若是越做越大,那背后的财力便也会变得越来越雄厚。
沂王如今什么样子,她也算见过了。
虽说那日带来的几个侍卫,看似吓人。
但她能看得出,这些人并非出自军中历练,更像是从市井江湖招募而来的打手。
这样的人,用些钱财即可收买,也不会真的为主子卖命。
像沂王这种人,真正需要的应该是如辰雀这般的近侍,亦或是不为人知的暗卫。
想来,沂王这些年之所以按兵不动,怕也是兵力不够吧。
这倒让她想到了先皇,想到百里昭所言,是先皇把他一步一步,变成了璧国历代君王都有的样子。
这也恰好解释通了,为何当初那么多人弹劾百里昭,但先皇依旧一意孤行,非百里昭为太子储君不可。
也许,先皇早已提早为百里昭铺好了路。
所以沂王身边才没有那些精明强干的侍卫,更没有培植自己的亲信暗卫。
沂王借由姜家敛财,也是以作此用。
这样看来,难怪要筹谋颇多,不敢轻易动手,只敢在背后偷偷摸摸地搞点小动作。
说半天,是自己还没有实力呀。
想到此,她不由摇摇头。
却忘记此时凡霜正为自己梳头,顿时将头发一扯。
她吃痛,凡霜也反应迅速地跪了下来。
连忙就求饶:“郡主恕罪!奴婢手上没轻没重……”
她一面抚了抚被扯痛的脑袋,一面打断凡霜,安抚道:“没事儿,是我自己不小……”
蓦地,她瞥见凡霜后髻上别着的一支翠簪。
顿了顿,更像是无意随口一问:“这簪子倒是不错,哪里买的?”
凡霜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便道:“是奴婢阿娘留给奴婢的,奴婢一直未舍得戴出来,今日想到郡主终于回府,有些高兴,想要喜庆喜庆,这才戴了此簪。”
这个说法似乎很合理。
她点点头,眼底含笑,“那你倒挺有孝心。”